“你家小姐呢?”
侍女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显得神情犹豫了几分紧接着道:”在屋内与大人谈事情呢,我帮您通报一声?”
“那我改日在来吧。”
听到她的答复,苏晚瑾回应了一声刚准备转身离开,屋内顿时便传出茶盏被摔碎的声音,像是惯性一般她快步又往房门而去伸手直接推开了房门。
只见洛孀月正一脸愤恨满眼通红的死死的盯着洛亦水,但却没有一丝泪意,完全是气愤到了极点的意思,仿佛恨不得要将他抹杀殆尽。
她也顾不上已经进来的苏晚瑾,直接端起桌上的茶水往洛亦水身边泼了过去,洛亦水也未有闪躲之意,只是神色淡淡的坐在位置上,很快被热茶沾的肌肤便起了红。
“大人!?你没事吧??”
站在一旁的侍女见状也是吓了一跳,知道自己家小姐虽然平日性子比较任性,但对于洛大人总是一心一意,也是很听话的,如今却突然这样子,仅仅是因为要送她回去四方城而已。
他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茶水,像是包容眼前无理取闹的小女孩的大人,依旧露出那抹熟悉的笑容开口道:“无事,阿月你性格太尖锐锋芒了,待在京城迟早会惹出事端,送你回去也是为你好。”
“你先回四方城,府里也有教礼仪的嬷嬷,回去在学学礼仪吧。”
洛孀月听到这里又看向站在一旁表情复杂的苏晚瑾冷哼了一声:“什么礼仪?比起我,某人才更需要学习吧?”
“是吗?但我听府里人说是你突然将茶水泼向阿瑾,如此行为让外人看了去也只会觉得是你蛮横无理,洛府内部关系不和。”
“既然是一家人,那便不应该对家人如此吧?”
洛亦水再一次开口问道,笑容渐渐的淡了下去。
洛孀月冷笑了一声看着他这副模样,就如同早已经将他看的一清二楚一般快步转身离开:“洛亦水,这是你逼我的。”
侍女见状,赶忙着跟了上去,等送走洛孀月后,洛亦水这才慢悠悠的起身才将目光看向了苏晚瑾:“已经没事了,以后她们不会在对你胡搅蛮缠,让你感到心烦了。”
苏晚瑾微微楞住看着洛孀月离开的地方将袖子里的手帕递了过去:”你要送她回去?”
“嗯,她留在这里也只会扰了你的清静,更何况我在京城诸多事务缠身,无心去管她。”
洛亦水看了看她递过来的手帕忍不住流露出笑意,先是道一声谢同时接过了手帕。
听到洛亦水的话,知道他这是为了自己,但是不知为何心里却没有一丝高兴的感觉。
还未站多久,苏晚瑾便突然觉得身体突然传来一阵刺痛的异样感,痛感甚至蔓延到指尖,紧接着脑袋也莫名的有些发慌。
她连忙强制压了下去,生怕被对面的人看出来般仓促的转身便直接离开。
心里却也清楚的很,估计是蚀情散毒发的前兆,可是自己每日都有按着吴永生开的方子喝药,似乎好像渐渐的有些不管用了,那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与侵蚀,久而久之便无法在压制住。
“阿瑾你去哪?”
看着她这副走的匆忙的背影,脸色明显有些发白,洛亦水忍不住有些担心的问道。
“过来的路上吹了点风有点受寒,我想回去歇着。”
“我护送你,顺便等一下叫吴先生替你看看,他今日已经上洛府过来了。”
听着苏晚瑾受寒的话,他连忙想要跟上前而去,但很快便被制止。
她心里紧张又心慌的厉害,生怕毒再一次发作,那洛亦水必定会帮自己,与其如此到还不如毒死了痛快。
“我想一个人安静会,你不是事务缠身繁忙吗?无需管我,处理好了才可快一些回四方城。”
苏晚瑾紧接着继续道,便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
她人刚走远的功夫,侍卫这时像是捉准了时机一样快步走了过来。
“大人,洛小姐她不在马车上,里面坐着是她的侍女。”
听到侍卫的回报,洛亦水叹了一口气对她的忍耐性早已经到达了极限,许久漠视了窗外:“盯着她,若是去了王府,那便不用回来了。”
侍卫点了点头随即快步的出了屋内。
回了屋内,此刻琉棋不知去了何处,屋内只坐着江池柔。
她瘦小的身影一直盯着桌上放置的那把剑,不知是看的出神的缘故,以至于苏晚瑾进了屋内她都没有发觉。
见她看的入迷如此专注的样子,苏晚瑾又走近了几分拿起桌上的佩剑递了过去笑道:“你似乎很好奇这把剑?”
“好奇的话,拿去看看吧。”
江池柔起初稍稍犹豫了几分,但还是伸出手接过后认真的观摩起来:“这把剑是大小姐哪位友人的?”
她情不自禁的开口问道,但看苏晚瑾听到这里不由得露出稍稍为难之色便连连摇头准备想让她不要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之际。
苏晚瑾却先一步开了口:“我的好搭档,我们以前无论遇到何事都会一起。”
“然后出了点事,我们便分道扬镳了,我杀了她,这是她唯一留下的东西。”
江池柔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暗淡无光下去将剑还了过去不在开口。
“玉木,她不是四方城人。”
“她本就是京城户的人,那年京城闹饥荒,她的父母因为饥荒而死,在往北方逃荒之中被洛氏一族收留,她还有一个婶婶在京城。”
“洛大人查到后,已经将玉木的尸首与她的父母合葬在一起了。”
“此番回去,也只是为了办丧事而已。”
听着江池柔突然无厘头开口这些话,苏晚瑾大脑都没有转过来。
她还在斟酌之际,江池柔紧接着又握住她的手似恳求开口道:“大小姐,我们能不能不要回四方城。”
“玉木早已经入土为安了,甚至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
“你为何会得知这些?”
苏晚瑾抽回了手眼中惊讶的神色不退,便见江池柔眼神透着闪躲良久才道:“那日早上,我替你去摘红梅,无意在梅园听到的。”
“侍卫报给洛大人听的。”
听着江池柔这些话,她也不知是该露出何表情,就如同已经麻木了一般先是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抬眼问道:“那阿江,你觉得我应该去何处呢?”
“苏小姐想去哪便去哪,为何要顾忌如此之多?”
“其实你很想离开这里吧?我们是不是成为了你的累赘,让你无法离身?”
江池柔的话让苏晚瑾不知该说什么,如今有人还能如此忠诚愿意跟随自己,自是不可多得,之所以还在这里也确实为了琉棋等人。
可这并不是全部,因为她也不知去何处。
“明明你只要说出来便是了,我并不是看不出来。”
江池柔的话再一次开口道,余光却望向门口处。
她没有答复这个问题还是岔开了话题:“月末便是除夕,殿下将在将军府除夕设宴,到时候你们一同陪我去如何?”
见她不回答这个问题,江池柔便也没有多说无益的话只是点了点头。
京城的雪早已经在月初便已经停,雪化的比预想中的也要早上许多,洛孀月气愤的直奔王府而去:“这是你们王爷给我的亲笔信。”
“还不让我进去!?”
正安排着府里上下大清扫的冯其听到守门的小厮来报显得有些意外,想起自家王爷是有跟自己打过招呼她会来的,但怎么也想不到既然是这种时候。
他吩咐好又让人请进了府中后便直往书房门口而去,抬手敲门随后便道:“王爷,她来了。”
千面狐听到这里不禁起了好奇之心:“她?你不会还有什么主意吧?”
李思辰也没想到洛孀月既然这个时候跑过来寻自己,不禁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很快便起身道:“钟兄稍坐,本王先去一趟,回来在与你细谈。”
“王爷请便,无需在意。”
他说着也跟着起了身行了一礼又注视李思辰离开的背影,等他离开房门被关上后便直接往书桌而去。
千面狐也不想做这种偷鸡摸狗,怀疑他人之事,但是细想这些日子李思辰老是将自己关在书房,时不时又有暗卫在夜里进出,白日只字不提。
实在让人无法不怀疑他暗中或许还在谋划着别的,再加上这件权势之争,他也看清李思辰本就是这种手段狡猾运筹帷幄之中的人。
想到这里,他直接伸手翻起书桌上堆积的书本起来,很快便发现资治通鉴合上的书本之中明显夹着什么导致书页无法紧闭。
打开书本上面便夹着一封信,很明显已经被拆封过,千面狐也顾不上这么多仔细的听着屋外的情况又迅速的拆开了信细细看了起来。
“黎确为苏氏,凌为江氏,洛知晓此事,杨祭祀非洛家之人,两人非近亲。”
还未来得及多想只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千面狐连忙将书信放了回去,将一切全部都恢复原样后直接往门口去。
房门同时被人打开,冯其见千面狐顿时好客的笑了笑行了礼叫道:“千少侠是要往何处去?”
他清了清嗓子回笑道:“我只是想着忠顺王爷既有贵客要接待我怎敢打搅,不如今日便算了。”
“我先回去歇下,你跟你家王爷说一声慢慢详谈无需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