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最烈,将整个温室包裹得暖洋洋的。
酒馆前的空地早被围了几圈,几个成年人难得地给江白助威,当然,他们只是想着这个乐子不要这么快结束罢了。
冰冷钢铁锻造的温室不过是一个大些的囚笼,唯有最原始的暴力才能让他们冰冻的血液稍微清醒,是啊,原来他们还活着。
瞧啊,他们将只有一个人最终站着,就像是古时候的罗马竞技场,这么想着,围观的人群昂着头颅,双眼火热地睁着,后边的人群则是踮着脚,并伸手摁着前面人的胳膊,试图将他压下。
为了视觉性,黄发壮汉将上衣脱下,露出结实的肌肉,张扬地回应围观人群的高呼。
围观人群的高呼声更加热闹,仿佛胜者已经决出,而胜利者自然地接受着欢呼声。
“还没分出胜负呢。”
围观人群中,一个落魄的年轻人小声地嘀咕一声,虽然他也认为胜负已经没有悬念。
“喂,你还来不来啊?”
江白看着那如同狒狒一般的黄发壮汉,再看了看四周狂热的围观人群,总有一种被放进动物园被人看个遍的感觉。
所以,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没事干呀。
酒馆老板摇了摇头,随即拿了瓶荞麦酒走出酒馆,搬了张小凳子出来,坐着边抿着酒,打了个酒嗝清清嗓子,好不滋润。
“吼,干他!”
围观人群涨红着脸,似乎将自己带入了一样。
黄发壮汉没有说话,快步袭来,握紧手掌打出一拳。
江白没有客气,左手张开,一把裹住黄发壮汉的拳头,右手摸上他的胳膊,右脚发力,一个过肩摔将黄发壮汉摔了个狗吃屎。
黄发壮汉只感觉腹部被东西挤压着,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脸色灰青接连,龇牙咧嘴地张大嘴巴换气,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嗯,他应该是骨折了,但又不止如此。
都说了,江白的力气有一点点大。
围观的人瞪大了嘴巴,还是那落魄的年轻人先回过神来,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喊了声。
“漂亮!”
嗯,一场没有悬殊的对决。
酒馆老板将酒喷了出来,后知后觉地擦了下嘴巴,喃喃道:“还好没有动手。”
他很幸庆做了个正确的选择,虽然代价是成为一个不坚定的男人。
下一刻,人群爆发出一阵更热烈的欢呼,虽然在他们想象的画面中,不应该是壮汉将这青年压在地上,然后青年如疯狗一样撕咬着壮汉的胳膊吗?最后,一场更激烈的厮杀就此展开,直到巡逻队的出现,毕竟这个戏码已经在温室发生过很多遍了。
但是,人们总期盼弱者战胜强者的戏码,所以他们为这位弱者的胜利奉上最热烈的欢呼,虽然这位弱者只是看起来有点弱。
很快,吵闹声将巡逻队吸引了过来,再了解事情的经过后,那巡逻队员古怪地看了江白一眼,然后让人从附近的巡逻站拿了个担架,抬起黄发壮汉便往救助站那边走去。
而江白则是被拉去了巡逻站,接受盘问,毕竟打架斗殴不少见,但是这么奇怪景象的打架可就少有了。
随着两个肇事者的离开,围观的人群很快就散了,只是今天弱者奇迹获胜的故事传遍了整个温室北部,让温室添上了一阵火药味。
人们手舞足蹈地讲述着那一记过肩摔,那兴奋到无处安放的手脚,飞扬的眉间,让没能目睹现场的人懊恼不已。
温室外的雪花轻轻落在透光玻璃罩上,打出轻微的响动,寒风已经停了,银白的大陆上无比的安静,就连正在谈话的人群也停了下来,昂头看着雪白的天。
死寂的安静让他们心中的躁动隐藏,只是在那颗跳动的心脏处,血液带来了野蛮的冲动,他们望着四周的一切,在静静等待着下一场更野蛮的搏斗开始。
······
江白失策了,在之前的温室,因为普遍签了决斗法案,可以通过决斗来解决彼此间的分歧。
只是1号温室中,该法案以三分之二的人反对而没能生效,最后草案埋在了柜台上的文档里,再没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