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温室外,寒风撕扯着城备队的御寒衣,连面罩都染了一层雪白。
“长官,什么时候换班啊?”
堡垒前,一个年轻士兵百无聊赖地坐在雪堆上,仰着头看向一旁严肃的城备队队长。
“受不住了?”
城备队队长没好气地瞪了年轻士兵一眼。
“嗯,早餐没吃够。”
年轻士兵委屈巴巴地点了点头,虽然透着面罩看不出表情,但想必是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毕竟一整支分队的队员都看了过来,眼瞧着那嘴角勾起的弧度都压不下去了。
“树熊,你是不是还没断奶?”
1号温室警备队每人都有一个代号,如同编号一般缝在肩章上,毕竟编号可以重复,但代号只有一个。
一个壮汉撑着队长的肩膀,讥笑道。
“都闭嘴,看好自己的工作。”
难道现在温室已经缺人到这种程度了吗?连孩子都能拉来充数了。
城备队队长将肩上的爪子推下,然后从制服内兜中拿出一块干粮,丢给年轻士兵。
“先填着肚子,再熬下就午休换班了,还有,别给我坐雪地上,丢人。”
瞧着抛在空中的干粮,年轻士兵连忙起身去接,一个没站稳扑在了雪地上,引得一阵笑闹。
城备队队长实在没眼看了,叹了口气便转身想找个角落待着,他实在想不出上头脑子是不是抽了,竟然会同意这小子过来,明明他爹才咽气没多久。
但更想不到的是,明明虎父无犬子,怎么这小子就这么菜呢?
“猎隼,有情况。”
堡垒瞭望塔上的侦察兵突然大喊了一声。
“什么情况?”城备队队长回了一声,看着一旁将年轻士兵抱摔在地上的壮汉,不自觉地胸前燃了一道火,“别闹了,有情况。”
高昂的音量将一旁笑闹的城备队成员都吓了一跳,马上乖乖闭嘴提枪警肃。
壮汉将掉在雪地上面罩捡起拍了拍雪,递给年轻士兵,看着那一脸不服气的模样,不屑地笑了笑。
“小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熬不住就回去吧。”
说完,壮汉也不顾年轻士兵那要杀人的眼光,将面罩塞进他的怀里,不紧不慢地起身看向城备队队长。
“报告长官,树熊刚才请求和我比试。”
城备队队长懒得看他,看着瞭望塔的侦察兵。
侦察兵将望远镜中间的焦环调了下,那镜头中一道道黑点清晰了起来,那是一群带着孩子的流浪者,正艰难涉雪向温室走来。
“猎隼,正前方一群流浪者向着温室方向过来,里面还有孩子!”
孩子么?可能是幸存者。
“棕熊和我一起去看下情况,其他人原地戒备。”
城备队队长说罢,头也不回地走近一辆雪地车,待壮汉上车后,拧紧握把转了几圈。
很快,雪地车发出一阵咆哮声,如飞矢一般远离温室。
天下着小雪,飞驰的雪地车迎风而行,呼啸的冷风掠起制服的衣襟,连面罩都有些晃荡。
城备队队长看着眼前那逐渐放大的黑点,带着一丝疲惫的语气道:“那孩子自尊心很重,别老针对他。”
“这里不是学堂。”
壮汉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声,侧着脸看着一望无际的冰原,那雪白无垠的深处,不知道埋葬了多少人。
忽然,壮汉叹了口气,轻轻道:“我只是不想他学他爹那样,活得憋屈,死了也没人记得。”
城备队队长抓着握把的手不自觉拧紧了些,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