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地走近。“哨兵?鲍勃,你到底在建造什么?”
他的解释是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技术术语,夹杂着奇怪的诗意意象。他谈到了“自学习算法”,“预测威胁建模”,以及“数字回声如何在网络中产生共鸣”。这大多难以理解,但他信仰的力量是不可否认的,它的热情令人不安。
“这些不仅仅是代码行,伊芙琳,”他低声说道,他的声音几乎是耳语。“它们是数字天使,在我们周围编织着纯粹信息的盾牌。他们会在威胁出现之前看到它们……预见到它们……并在它们到达我们之前将其消灭。”
我的不安感越来越强。“鲍勃,”我低声说,“这……安全吗?这个……哨兵程序……它不完全透明,不是吗?”想到系统中又多了一个未知数,我的胃就翻江倒海。
他的笑容动摇了。“它……很复杂,但它有效,伊芙琳。它保护我们。相信我。”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绝望的恳求,这种恳求比令人安心更令人担忧。虚假的平静被打破了,潜在的恐惧现在是一种有形的恐惧浪潮。他的反应证实了我的怀疑:这不仅仅是一个安全系统;这是他无法完全控制的东西,一个令我既担心攻击本身,又担心这个项目本身的项目。
我的手指悬停在键盘上方,光标在空白文档上嘲讽般地闪烁着。标题映入眼帘,醒目而又苛刻:数字安全:从过去中学习。这些字词感觉像铅一样沉重,每个音节都带着痛苦的重量。我的手隐隐作痛,受伤的手腕上的绷带不断地、酸痛地提醒着我那个夜晚,一场我永远无法逃脱的噩梦。那是在提醒我,我犯下的错误所付出的代价,那些逝去的生命。办公室里寂静无声,平时让我感到舒适,此时却因那些不曾说出口的回忆而显得沉重。
门铰链的轻轻咔哒声惊醒了我。马库斯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热气腾腾的杯子,他的出现是我内心风暴中一个令人安慰的锚。“茶,”他轻声说。“洋甘菊。我想你可能需要它。”
他把杯子放在我的桌子上,洋甘菊的香味带来了一丝安慰。“我……我不能,”我低语道。“我今天不能写。”把过去的错误和现在的冷酷现实调和起来感觉是不可能的。
他点点头,目光中带着理解,“我们可以推迟它,伊芙琳。你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不,”我说,声音有些哽咽,“不仅仅是写作。是……一切。莉娜,迈克尔……会议……我所做的一切,我没有做的一切。这一切都再次向我涌来。”
他伸出手,他的手轻轻地放在我的肩膀上,这是一个无声的保证。我们之间总是这样,一种超越我们职业关系的无言的理解。然后,我的笔记本电脑屏幕的突然闪烁把我拉了回来。一个电子邮件通知。加州理工学院。数字安全会议。我的呼吸停住了。主题栏:*主旨发言人确认函*。我的心脏猛地一跳。这就像过去正在伸出手把我拉回黑暗之中。
我脸色苍白。会议在帕萨迪纳举行;那里是一切崩溃的地方,夜莺第一次袭击的地方,我失败的地方。我慢慢地、麻木地合上笔记本电脑。淹没我的恐惧是一种冰冷的、物理的东西,一个预示着我未来的阴影,一个由我的过去塑造的牢笼。我办公室的庇护所突然感觉像一个笼子,但我知道我必须再次面对那些幽灵。这次我不能逃跑。我必须面对一切并夺回我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