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傅秋依的确不是一般大夫,她先不忙着解毒,反而叫你先养好身子,又亲自调理你的生活作息,最近看吾儿的脸色都红润许多了”
皇后说着,抬头朝屋中看了看,奇怪道“秋依姑娘去那呢?我在这坐了许久,怎么都没见她人影”
安清玉道“她说出宫寻药,怕是晚上才归”
“真的!”皇后惊喜之余,紧紧握住安清玉的手,眼眶中有泪光涌动“甚好,甚好……秋依姑娘终于要给你解毒了”。
安清玉轻笑,却始终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眼睛时常瞧向门口,那进进出出的宫人里,却始终没有他要等的那一个。
傅秋依不常出谷,顶多算半个江湖人,拿着买来的消息,她十分无奈的站在皇都中最大的一间春楼门前。
白天的花街清冷得很,整条街上只见她一个人影,有些慌张的往周围看看,深深吸口气,傅秋依扯着嗓子喊“神医谷傅秋依求见盗圣十里香”。
话才刚落下,眼前一晃而过一道青色身影,傅秋依只觉腰身一紧,便被人搂着飞上了二楼,窗户在身后砰地一声合上。
她被人压在床上,一根细长的手指轻轻挑起下巴,一双含情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凑近,呼吸浅浅的扑打在脸上。
来人果真如江湖上传言的一般,轻功一绝,样貌超群,傅秋依虽不会武功,但也见过不少武林人士。来人的动作都未看清,便被掳走,倒是头次。
“你是神医谷的?”,十里香低头,贴着她的耳际暧昧的问,手却不安分的握住她的手,轻轻的饶着手心。
十里香的样貌十分俊秀,五官精致如那画中走来,气质不似江湖人随意,到有富家公子的贵气。可两人如此贴近的距离,傅秋依却异常平静,气息依旧冷淡,透着一骨子的疏离。
她并不介意再报一次家门,故而耐着性子又道“神医谷傅秋依,傅承独女,前来向十里香讨要六年前的承诺”
“哦!”暧昧的呼吸离远了些,十里香轻笑一声“讨要承诺不要紧,可你一大早扰人清梦不说,还在青楼门前叫唤本公子的名字,这至本公子名声于何处”
“这怪我?”,傅秋依哭笑不得的别过脑袋,却无意和十里香靠得更近,不过拇指距离,只要挨近一点,便能亲上去。傅秋依瞬间顿住,十里香也好不到那去,昔日流连花丛无数的盗圣,第一次觉得那浓郁的草药味,竟也不错。
傅秋依的睫毛很长,轻轻的扫在他的眉间,十里香竟不知今夕何年,只余下眼中满满一个她。“你……你……”,堂堂盗圣大人,一时间居然找不到措辞,耳朵微微发红。
趁着十里香失神,傅秋依借机挣脱,坐起身来,笑了两声道“盗圣一早便精力旺盛,如此甚好。只是秋依不过一小女子,独自上青楼地界实在不好,便只能请盗圣出门商议”。
终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十里香不过转瞬便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刚才脸红的愣小子不见了踪影,风度依旧,只是少了一丝从容。他问“你说你是神医谷,便是神医谷的,可有什么信物?”。
“你可还记得六年前,来神医谷求医时为你煎药的小姑娘,那一碗莲心羹,可还好喝?”
旖旎的气氛瞬间消失,十里香只觉得舌尖传来一阵苦,昔日难受的滋味,一股脑的全冒了出来。
当年他初涉江湖,不慎遭人暗算,身负重伤难以根治。所幸听闻神医谷医者医术无双,便抱着一丝希望前去求医。
为他煎药的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大约八九岁,模样生得讨喜,手艺却奇差,但凡她煎出来的药,都要比旁人苦上一倍,但最为记忆深刻的,却是那一碗不是药的莲心羹,简直苦得他,之后听到莲子或莲心二字,嘴巴都会发涩。
六年时间转瞬而过,当初讨喜的小姑娘,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十里香只是离开了床铺,坐到了椅子上,身后立即有位素衣女子前来给他添茶。
傅秋依这才发现,这屋子居然有第三人,不过她没有功夫,身子在毒素的侵蚀下,也比常人要迟钝许多,未发现,也实属正常。
素衣女子显然才是这间屋子的真正主人,她的发髻未盘,衣着不整,眉间一阵倦意,应是刚刚还在熟睡中。想来自己的喊声,不仅吵醒了十里香,还吵醒了他的枕边人。
昨夜二人做了些什么,傻子都明白,而此刻傅秋依撑在床铺之上,顿时觉得这床像砂锅一般烫人,她连忙站起,后背靠着床沿,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见素衣女子已为十里香添满了茶水,暗中不满的瞪了她一眼。
十里香贴在女子耳边似乎说了些,让她先离开的话,但女子娇羞的拉着他的衣袖,不愿出去。十里香又亲了亲她的脸,当着傅秋依的面一阵偷香,好生抚慰后,女子才红着脸离开。
闹了个大红脸的又何止是这位青楼的素衣女子,傅秋依也是尴尬得很,偏生自个有事相求,纵然再怎么不舒服,也得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