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秦天放总算见识了专业与非专业的区别。
“不才在下行里生手,还仰仗二位不吝赐教,”左千寻先拱手自谦道。
陈智彬亦抱拳回应:“左少过谦了,”他转向从云抱拳道:“从公子,不若你我二人先自展家学,然后再听左少评点如何”
“陈老爷子先请。”一向高冷范的从云居然也拱手回礼。
“承让了。”陈智彬呵呵一笑,小心翼翼的从背包中捧出红色小布袋当众打开,自内取出一只罗盘,铁制的盘底,描金绘红花纹在阳光下闪着奇异的光芒。他把罗盘圫在掌中面对着土堆,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观山望景,不停喃喃自语掐指心算。
看他一副沉醉的样子,秦天放觉得好笑。一向好装高人范的陈智彬也有神叨叨的一面。和他相比,从云更显专业考古风范,他在土堆旁随意蹲下,纤长的五指抓起一把泥土,用手揉碎后放在鼻子下闻,心里默认定数之后,用他的洛阳铲开始戡探。他的戡探和半两钱圈圈式找墓不一样,只是任意的取一个探测点,然后横切到土堆的另一头,划了一条线段,最后取一个三角点,落铲带土观察泥色。
左千寻则背着双手,不错眼珠的看着他俩动作,犹其紧盯从云几乎不错眼珠。从表面上看,陈智彬,从云,左千寻三人各干各的,实着三家都在暗自较劲。秦天放想起武侠里的比试,为了给自家门派证名各施其招尽出绝学。他看得有趣,小声问庞商道:“庞大哥,你说三家谁最先胜出”
“各有千秋吧,”庞商也拿不准含糊道。
“陈老爷子应该是在分金定位吧”秦天放不耻下问道。
“嗯,”庞商比较熟悉陈智彬,侃侃而谈起来:“老爷子这招在江湖上老有名了,有个绰号叫做八卦定乾坤,凡是他定下的金穴,都是直通命门丝毫不差。”
“啊,”秦天放睁大眼晴,心下了然,敢取这么拉风纠号的本事一定非同寻常,这刘战英存的是什么心思弄来这么的大场面一众高手济济在堂,秦天放也不做多想,只是束声站立一旁观望。
从云必竟年青手脚麻利,先于陈智彬一步定好位点,陈智彬的罗盘转过来时,恰好与从云定好的位点重合。陈智彬收了罗盘,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汗,老脸微红:“从公子果然家学渊源啊。”
“是我占了好位置,讨了巧。”从云谦虚笑道。
“二位异曲同工,甚妙,此处就开竖井七分道,如何”左千寻表面上打着哈哈,暗地里也与两家相较一把。
陈智彬呆了一会,竖起大拇指道:“左少,历害啊。”
从云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看向左千寻的目光变得炽烈起来。秦天放听不懂他们的行话切口,虛心向庞商请教道:“庞大哥,这番又有什么说道”
“呵呵,秦大少感兴趣么老夫倒可略作一讲。”陈智彬心情大好,主动要给秦天放做讲解,秦天放求之不得,忙不迭点头道:“愿闻其详。”
陈智彬向着庞商招了招手:“庞商,你们听从左少指挥。”
“郭璞葬经有云:葬者,藏也,乘生气也,夫阴阳之气,噫而为风,升而为云降而为雨,行乎地中则为生气。夫土者气之体,有土斯有气,气之母,有气斯有水,经曰土形所行,特因以生。夫气形乎地中,发而生乎万物,其行也,因地之势其聚也。。。”
秦天放被一大串书袋子弄得头晕脑涨,苦笑着打断陈智彬的话道:“陈大佬,有没白话文版的名词解释?”
“哈,”左千寻忍不住呲笑一声,饶有兴趣的看着秦天放,秦天放尴尬一笑:“抱歉,我小学没毕业。”
陈智彬被他的黑色幽默噎得满脸不悦,气氛一时僵硬起来。从云收了他的洛阳铲走过来解释道:“天放,刚才陈老在说风气水与地形的关系,诸种元素结合是谓五行,五行相生相克是谓风水阴阳。古代的墓葬是经由风水先生勘探地理,探穴定位后才能入葬,陈老爷子用的风水勘探法也叫阴阳辨术,而我用的是传统的识土定位法,就是你们所说的打盗洞。”
“你是说,你通过洛阳铲带出的泥土颜色来判断是否是古墓”
“是的,封穴的土层是人为加工过的,与未曾搅动过的生土土层有着很大的区别。”
“哦,那左千寻用的又是什么方法”秦天放又问出了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