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噌噌——
清风拂过稻田,金黄波涛倒伏,一人一牛的背影从漫天水稻里露了出来。
“二弟,过来搭把手!”
温道霖弯着腰一手抓着捆稻子,一手挥舞着镰刀齐腰割断,冲着黄牛高声呼喊道。
黄牛磨磨蹭蹭地靠了过来,不情不愿地叼过递来的镰刀,有样学样,埋头挥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茬茬的水稻在他们的身后此起彼伏的倒下。
之后便是打谷、晾晒、脱壳。
终于,看着眼前白花花的大米,一人一牛的眼中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是时候回村里一趟了,二弟,你来不来?”收拾完大米后,温道霖拍了拍黄牛宽厚的背问道。
“哞。”
当然要去。
……
“自打搬出去一个多月了,不知道村里的大伙过得咋样。”
温道霖一路上都在跟黄牛絮絮叨叨,讲着过去的家长里短,村内趣事,什么东边家的二驴被狗追到跳进粪坑,什么西边家的老奶奶钻被窝,给爷整笑了。
黄牛也乐呵地听着,听到精彩的地方,还“哞哞”笑出了声。
讲着讲着,村口已经近在眼前,温道霖的心中反而忐忑起来。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或许就是这种感觉吧。
哪怕只是搬出去住了一个半月,温道霖对熟悉无比的村子也有了些许陌生。
他收了声,不再和黄牛言语,默默地往前走着,突然一阵惊呼从身后传来。
“哎,这不是道霖嘛!好久没见你这臭小子了!”
“梅婶!”温道霖寻声转头望去,惊喜地喊道。
只见梅婶挎了个装满野菜的篮子,正从村外往回走,此刻看着了温道霖,立马热情地围上来问东问西。
“最近都没看你和家旺一起,一问才知道你搁村外头盖了个木屋。”
“一个人住那山沟沟里,怕不怕啊,换我心都慌。”
“唉,你温艳伯母也真是的,一家人还说两家话,孩子急着读书也不急于这一时,旱灾又要来了,真是苦了你了……”
“这年头,家家日子不好过,都揭不开锅……”
“话又说回来,你真是长大了,要是我家儿子能像你学学就好了,不行,回去我得说说他……”
温道霖笑着听着梅婶在耳边自顾自地婆婆妈妈,哪怕压根没给自己说话的余地,不过,这样才对味,是熟悉的感觉。
陌生感渐渐消退,他仍旧是温家村的一员。
梅婶、兰姨、芳姐、兴叔、林伯、顺哥……
一路往里走,不断有热情的村民上前围住温道霖和黄牛,拉着他们聊东聊西、侃天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