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随怀疑的看着指尖。
如果他没感觉错,这个地方刚刚被亲了一口。
厉鬼就在他的身边,还光明正大的揩油占便宜,那他怎么看不到沈烨?
系统开口:“您处在领袖的精神领域里,想看到领域主人,只能他自愿现身。”
许随正想点头,一阵湿冷腥气的风吹过他的耳肉,冰凉与湿润包裹住了他的耳尖。
许随脊背僵硬了几秒,随后若无其事的放松,他转头对女人道:“沈启还在哪儿?”
“在书房,我已经让小叔子去叫了。”大嫂不自然地歪头,避开青年过于温和的视线,脸上浮现几丝羞赧和风情。
许随长着一张男女通吃的脸。
五官不过于硬朗刚强,线条柔和,俊秀的脸自带疏冷,虽然眼神是笑着的,可黑洞的瞳孔压过了温柔,微薄泛青的唇看起来有点病态。
一张病感的,柔和的,森冷的脸。
沈大嫂背地里养了不少情人,风格多样,清冷的,型男的,阳光的……就是没见过许随这样病弱和冷漠夹杂的类型,气质反而压过了样貌,让人眼前一亮。
“我带您去会议室等着吧。”大嫂笑道,“启还很快就来。”
书房毕竟过于私密,在客厅聊天容易泄露消息,一间隔音性能强的会议室就成了沈家人和外人聊隐秘话题时用的房间。
许随坐在会议室一个较偏僻的位置上,沈大嫂俯弯不盈一握的腰肢,对许随妩媚道:“大师,想喝点什么。”
女人弯起红唇,媚眼如丝。这个角度看去,许随能看到她胸前呼之欲出的两团雪白,中间深深的沟壑,女人成熟而风韵的身材展露无遗。
许随淡然的移开视线,眼不见为净:“白开水。”
很快水送了过来,沈大嫂把杯子递到许随手里,在青年接过去的那一刹那,她的指尖轻佻的划过许随的手心。
“……”许随沉默的喝了一口白开水。
沈大嫂离开房间之前,纤细的手抚在门沿,对青年笑得妩媚撩人:“大师,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许随淡定道:“今晚睡觉小心点。”
他怕沈烨把这个女人的手给剁下来。
沈大嫂疑惑地皱起眉尖,不明白许随在说什么,只以为这是隐晦的拒绝。
她轻哼一声,嗔怒道:“不解风情。”
说罢,她扭着腰肢离开这里,踏出房门的刹那,一股阴冷腥甜的风吹向她的后背,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砰!”
身后发出一声巨响,仿佛有人在怒而发作,狠狠踹门一样。
沈大嫂打了个哆嗦,错愕回头。
……这门,谁关的?
…
沈启还到会议室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许随坐在位置上平静等待,丝毫没有被冷落的不悦,唯一的情绪波动就是在耳尖瘙痒时流露的一丝无奈。
“咳咳……咳咳咳!”头晕脑胀,喉咙干痒,许随捂嘴低咳两声,闷闷的声音挤在喉咙,脸上的红晕加深。
许随蔫蔫垂着眼皮,捂着胸口喘气,身上的病气环绕,隐隐显出死气。
恶鬼站在他的身后,贪婪舔舐的动作一顿,他戾气横生的眼神放在许随脸上,尤其在他泛青的嘴唇上。
咕噜……
恶鬼的喉结滚动两下,猩红的眼珠神经质的颤动,胸腔发出含混不清的咕噜声,良久才挤出一个字。
“病……”
生病了,病到快死了。
要治病,要用人的生机治病。
耳尖的痒意突然停了下来,空气安静了几秒,许随疑惑抬起眼睛,冰凉的触感突然抚上他的脸颊,有点像安慰的抚摸。
如果许随能看清沈烨的实体,就会发现现在的姿势有多诡异。
恶鬼俯下高大的身体,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另一只手横过他的身体抱进怀里,脸埋进青年的颈窝,抱得太用力,挨得太紧凑,冰凉软弹的眼珠碾着颈窝处的皮肤。
恶鬼喉咙里发出诡异的咕噜声,猩红贪婪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许随的侧脸,里面浸满了渴望。
许随眼珠微转,他状似不经意的抬手,想要摸一下拥抱他的恶鬼。
“咔嚓”一声,会议室的门开。
一个西装革履,脸色蜡黄,眼圈青黑的中年男人走进来,打断了会议室暧昧又阴森的氛围。
沈启还眼圈不正常的泛红,他看着会议室里的许随,凉凉勾起唇角:“大师。”
许随还没摸到恶鬼外人就来了,他的手拐了个位置去拿桌上的水杯。
“沈先生来了?”许随没有起身,他面色冷淡的啄了一口温水,气势不落下风。
许随把自己代入“大师”的身份,他来这里为沈启还办事,在报酬没谈妥,中间又出岔子的情况下,这场会面无异于谈判。
谈判最重要的是掌握主动权。
沈启还冷了他将近十分钟,为的就是削弱许随的气势,占据主动权,以免贪婪的道长狮子大开口,坐地起价。
“前段时间想着给您寄点好东西,结果家里出了意外,这不就耽误了?”
沈启还笑了笑,他坐到主位上,语气如常的和许随寒暄。
许随熟悉他这个操作,东拉西扯,拖拖拉拉的说法方式是星际法庭上那些谈判家最喜欢做的,说话套八百个壳子,滑不溜秋让人挑不出错处。
在认识他之前,沈烨吃了不少法庭的闷亏。
他不落下风,也笑着寒暄起来。
“东西就不用准备了,如果不是中途出现意外,沈先生和我也没机会见面。”
两人就“最近出了哪些好茶”“家里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本市近三年的经济情况”等等绕了个来回,没有一个人主动提起会面的目的。
许随是个耐心极好的人,尤其在涉及到利益谈判的时候。
他语气温温和和,礼仪挑不出错处,无论是沈启还的绵里藏针还是针锋相对,他都淡然的打过圆场,然后把话题扯到另一个不相关的地方,继续和沈启还聊琐碎的小事。
时间一长,沈启还就有些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