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压制住你的病情的吗？法宝？还是功力？”

秋暝可不相信在佛祖的保佑之下，轻尘便能够活到现在。若佛祖真有如此大的威力，在他待在药仙谷的这十七年里，便不会见到那么多病人，听过那么多尘事。

“不知道。”

依旧是这样的回答，秋暝在这一天里已经反反复复听过许多遍了，但他依旧耐心地问道：“那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你在寺庙里都做些什么？简单说说就好。”

“起床，打水，砍柴，念经，打坐，练功，过堂，入寝，往复循环。”

难怪今早他去打水的时候发现水缸里的水已经满了！秋暝暗叹。所以即使重病缠身，如今轻尘的身形虽然瘦削，但至少不至于骨瘦如柴。

“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让你印象深刻的插曲？”秋暝追问道。

“并无。”轻尘回道。

那看来轻尘能够撑到如今，体内积攒的功力是至关重要的因素。也正因如此，人参才察觉他的功力极为深厚。

想必是他的隐忍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才能在同一时期其他病人都需要卧床呻吟时，他能够练出一身的武功，硬生生为自己延寿十年。

秋暝突然想到了什么，忙追问道：“你和你父母关系如何？”

虽然轻尘的师父说他的机缘在南方，但以轻尘如今无欲无求的状态，更好的选择不应该是回家安度余生吗？结合之前轻尘的表现出来的状态，秋暝心中有所猜测。

然而轻尘难得支吾其词，不愿提起，秋暝更加坚信自己心中的猜测，这是在他见证过无数平凡之人的一生后，积攒下来的第六感。他对于故事的走向猜测向来很准，只需听到一些细枝末节的线索，便能想象中完整的一段故事。

所以在蠃子的故事中，即使阿鲤没有说出口，但他其实已经能够猜到明珠的情况。只是谁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秋暝已经大概了解前因后果了，他让轻尘离开诊室，想去哪逛去哪逛，想做什么做什么。他留在诊室，仔细整理了一遍思绪，理清轻尘的故事脉络，整合病因与病征，认真地记录在医案当中。据此定好该开的药方以及对应的药膳方后，才放好医案离开诊室。

外头阳光依旧很大，秋暝又窝回了书房。人参见状，忙跟了进去，好奇地问：“如何？问出来什么了吗？”

“没。”虽然秋暝自己推测出来了，但到底是推测，这种无法完全确定的事情他并不想贸然说出去。况且他确实是没问出什么。

人参见秋暝不愿透露，不再多问。

见人参离开后，秋暝才开始回想自己猜测的轻尘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