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你看我这脑子，给忘了。不重要，今晚鲈鱼和鲩鱼，拜托你啦！阿鲤。”

秋暝说完，阿鲤立马接茬：“知道知道，你快回去吧！晚上见。”

到了晚上，秋暝准备了一桌子丰富的菜肴，刚将饭菜端上桌，阿鲤才姗姗来迟。蠃子腼腆地躲在阿鲤身后，想来是没想到这么多人一起吃，有些怕生。

人参把他扯到秋暝身边坐下，把阿鲤安置在蠃子身边，之后大家随意坐下。一开始谁也没提中午要问的事，各吃各的。

蠃子以前没有使用过筷子，所以秋暝给他准备了勺子，却见他一直闷头吃饭，不敢夹菜。秋暝便给他夹了就放在他面前的炒鱼片，顺口便说道：“多吃点肉，长身体呢！”

这是以往药仙常与他说的，秋暝此时看着羞涩的蠃子，不经脑子便脱口而出，又猛然觉得有些讽刺，继而沉默了。

此时阿鲤也给蠃子夹了一块清蒸鱼肉，轻描淡写地将话题转移：“是该多吃点，特地给你做的，不能辜负秋暝的心意。”

蠃子似乎对秋暝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不过阿鲤说完后，他总算是舀起碗里的肉咬了一口，突然整个人定了一下。

秋暝还以为蠃子吃不惯，满怀挫败感的同时正准备和蠃子说不喜欢可以吐掉。却见蠃子大口嚼了起来，阿鲤在一旁见状，边给他接着夹边说：“别急，慢慢吃，小心噎着。这里还有，喜欢就多吃点。”

见秋暝还愣着，阿鲤便给秋暝解释：“蠃子觉得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鱼。”

“喜欢就好，原本还以为你会吃不惯。”秋暝总算放下心。

等大家吃饱喝足，气氛凝固了一瞬，秋暝才开口：“蠃子，你真的想清楚要以自己的性命换明珠的性命了吗？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明珠更希望你能替她好好活下去？”

蠃子看着秋暝，郑重地点了点头，又回头看向阿鲤。阿鲤感受到蠃子的想法后，开口道：“蠃子说，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待在明珠和阿绫的身边，好好守护她们。而明珠一直期待着外面的世界。相比起替她去看，蠃子更希望明珠能够自己亲身感受。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结局了。”

见秋暝保持沉默，蠃子凑上前去轻轻抱住他。这是以往阿绫常用来安慰他和明珠的动作，后来蠃子和明珠也习惯这样去安慰对方。

语言无法表达的情绪，一个动作却能够轻易将其传递给对方。

秋暝感受着蠃子的身上的温度，刚覆上来时是冰冷的，渐渐地被秋暝的体温影响，也变得温暖起来。

秋暝仿佛感受到蠃子的决心，闷闷地道：“好，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

第二天，雨过天晴，山间吹来的风格外凉快，秋暝在午饭时特地和乡民说下午有事，让大家不要过来了。

而后拉着蠃子沿着河道往上游走，当然，蠃子在河里游，秋暝在岸上走。就这么走走停停，将山谷沿河道的风景都看了个遍后，蠃子便化作人形，两人又往乡里头走。

田埂间男人们顶着日头忙碌，树荫下孩子们嬉笑着玩耍打闹，屋头里姑娘们针织刺绣，好一副乡间恬淡生活景象，叫蠃子忍不住驻足观望。

秋暝不知道蠃子的心声，但此时看着他似怀念似向往的神情，还是忍不住猜测，蠃子所在的那片渔村，是否也会有这样其乐融融的景象，或者说他是否在期待着这样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