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姚汤平被吓醒了，一抹额头，全是汗。

他不止一次梦见自家后院有荷花池，可那么小的院子怎么可能建得了池塘，除非以前有，后来毁掉了。

凤姑被他的叫喊声惊醒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穿着睡衣走到他的房间，把灯拉亮了，问道：“你在叫什么？”

他像是见到救星，冲她直招手。

“你又做了噩梦？”她走到了他的床前。

“梦见鬼了，差点把我的命索去了。”他抓住了她的手，说道，“你不要走，就在这里陪着我，我心里害怕。”

“你让我在这里坐一个晚上？”她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你去把被子抱过来，睡在一边。”他推她，“快去快去。”

“放狗屁，吓死你拉倒。”她不理他了，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

她躺在床上气愤地想：“离不开我，又不想娶我，什么人呀？我懒得管你了。”

姚汤平想起荷花那瘦骨嶙峋的身体，心有余悸，希望以后再也不会梦见她。

等他睡过去之后，真正的五鬼又来了，看到屋里整洁干净，很是疑惑。春瘟张元伯在凤姑的房间门口用鼻子闻了闻，笑着说：“大家快来看，房间里有个美女，怪不得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总管史文业坐在上席，其他三鬼嘻嘻哈哈地走了过去，隔着虚掩的门，看见凤姑躺在床上，模样还长得不错。秋瘟赵公明嬉皮笑脸地说：“现在是秋天，她应该属于我才对。”

史文业干咳了一声，说道：“我们是来喝酒的，休得打搅人家休息，快去做菜。”

四鬼蹦跳着到了厨房，春瘟张元伯系上凤姑那条白色围裙，开始剁带来的肉。冬瘟钟士季汲取上次的教训，先揭开锅盖看了看，确定不是纸糊的锅才坐下来烧火。夏瘟刘元达拎来一桶水往锅里一倒，说道：“现在这锅也干净多了，真是懒人自有懒人福，竟然有个妹子会看上这家主人。”

“估计那个女人是主人请来的保姆，不然，怎么会分房睡呢？”钟元达边烧火边说。

“即使是请来的保姆，但是，孤男寡女睡在一个屋里，也会擦出些火花来，只是时间问题。”刘元达说，“女人一放下矜持，比男人欲望还高，我倒是想成全一下主人，把他们弄到一张床上去。”

赵公明找不到活干，赞成刘元达的观点，准备和他一起把凤姑抬到姚汤平的床上去。

当他们俩猥猥琐琐地来到凤姑的房门口时，被史文业喝住了，问他们想干什么。

“想做件好事，成人之美，把这个妹子抬到主人床上去。”刘元达用手推开了房门。

“不能违背妇女意愿！他们若想睡到一块，自然会睡到一块去，多此一举！”史文业不允许。

他们只好作罢，跳到史文业身边。赵公明谄媚：“老大，你去看看那个妹子，身上有股烤鸭的味道，又香又美，你要不要去享用一番？”

“我们是正人君子，岂能做这下流的勾当？”史文业说，“此女可镇宅，不然，那个女鬼肯定会来找主人。”

不一会儿，煮得半生不熟的肉端上了桌，五鬼大块朵颐，但坛子里的酒不够喝，有些遗憾。史文业掐指一算，算到姚汤平囊中羞涩，决定帮他一把。

姚汤平随之做了一个梦，梦见灶前埋了一罐银元，嘴角露出了微笑。

天亮了，凤姑起了床，洗漱完毕，拿起围裙想做早餐，但闻到了围裙上有股怪味，随手丢在脚盆里，准备吃了早餐再洗。

姚汤平起了床，走到灶前用脚跺了跺，感觉地下好像是空的，决定等凤姑走了再来挖。

凤姑吃完了早餐没有急着走，洗起了她那条被五鬼系过的围裙。姚汤平在一旁看着，希望她洗完了快走。她以为他是看她，羞怯地说：“昨晚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但我不会告诉你，你想听么？”

“你快点洗，洗了快去店里，老鲍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他不想和她聊别的，一心想着灶前埋着的银元。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心里的气又上来了，双手一用劲，将在手中搓着的围裙撕开了一个口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它撕成了两片，然后往垃圾桶里一扔。

这是要和他一刀两断。一大早，她要发这个火，令他心里很不好受，知趣地走到后院，不想看她发怒的样子。

昨晚，凤姑梦见姚汤平向她表白了，还把她搂着睡了一个晚上，想不到他对她如此冷漠，连她的梦都不想听，娘胎里的气都来了。她走进房间用袋子把自己的衣服装好了，一声不吭，走了。

他眼巴巴地望着她气鼓鼓地走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心里话：“就你这狗躁脾气，也只有老鲍才能受得了，以后最好不要再来了。”他把大门反锁了，找锄头挖银元。

灶前有柴火和一个石墩，他把它们清理出来，又用脚跺了跺地面，还是感觉下面是空的，开始挖。

挖了半尺深，果真挖到了一个小罐子，兴奋极了。

他把罐子抱了出来，揭开盖子往里一瞅，里面装的全是银元，这下可发财了。脚盆里有水，他把银元全部倒了进去，将粘在银元上面的污垢清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