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音还未回来之前,她和婉嫔的对话就被人先一步送到傅茜妤耳朵里。
宝簪蹲在地上拨弄着炭火,在听到小桂子的话,气的将手里的铁筷子往地上一扔,恨恨道:“好个小蹄子,竟存了这等心思,等她回来,看我不撕了她的嘴。”
灵芸无奈一笑,“娘娘您瞧,都说师傅什么脾性,徒弟就是什么脾性,当初奴婢真不应该让宝簪跟着佩容学规矩。”
见灵芸打趣自己,宝簪跺一跺脚,不依道:“姐姐,我这也是替娘娘着急。”
“你这丫头,性子也太急躁了些。”
灵芸点了点宝簪的额头,柔声吩咐道:“我给娘娘熬了燕窝,这会也差不多了,你去给娘娘端一盏吧。”
宝簪笑了笑应声离开。
灵芸上前,小声道:“那日品儿试探,奴婢只当她还是个心思稳重之人,可没想,婉嫔娘娘竟想钻这个空子,宝簪的话虽粗,却在理,咱们不得不防啊。”
傅茜妤眯了眯眼睛看向窗外,许久后才沉声开口,“这几天朝政繁忙,皇上已经好几日不曾踏入后宫了,过几日,你去请皇上过来用午膳吧。”
灵芸会意,笑道:“奴婢记下了。”
那日之后,琉音总是心事重重,她既盼着皇帝来,又害怕皇帝,就这样浑浑噩噩五日后,赵元承终于来了华阳宫用午膳。
琉音本在茶水房侍弄茶水,灵芸却突然来了茶水间,笑融融地看着她:“佩容病着,宝簪和湘悦各自有事脱不开手,今日就由你为皇上和娘娘布膳吧。”
“我?”
琉音面上错愕,心里却止不住地欢喜。
灵芸一直观察着琉音的脸色,不动声色道:“是啊,你心细我自然放心,等会到了皇上面前可得好好伺候,千万别出岔子。”
琉音强按内心欢喜,“是,奴婢知道了。”
等着灵芸出去后,琉音赶紧回到自己房间,看着自己身上暗沉沉的衣服,本想换一套,但怕太过明显,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只从妆奁盒子里挑了一支桃花簪斜斜插在鬓边。
对着黄花镜照了照,琉音又拿出了进宫前母亲留给她的红玉手镯套在了腕上。
她肌肤本就白皙,映着红玉镯,更是平添了一抹莹润的光芒。
琉音轻抚手腕,喃喃道:“阿娘,请您在天上一定要保佑女儿,女儿实在是不想再这种卑躬屈膝的日子了。”
不多久,门外就传来传膳的声音。
琉音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慢慢走了出去。
说起来,这不是她第一次在皇帝面前露脸,可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紧张。
她本就是官宦之女,礼仪这方面本不在话下,加上来华阳宫伺候之前又被嬷嬷调教过。
所以布菜,琉音自然是得心应手。
用膳时,傅茜妤都在观察琉音的一言一行。
起初琉音都是规规矩矩,并无任何出挑之处,直到她为赵元承盛汤时,不经意间撸起袖子,露出了那洁白如玉的手腕。
傅茜妤注意到了,赵元承自然也注意到了。
看着面前的那抹莹润,赵元承不禁笑道:“纤纤软玉削春葱,长在香罗翠袖中,这丫头的手倒是生得极好。”
傅茜妤闻言一言不发,只是不动声色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