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此处,见堂下黑白子等人已然醒转,依旧站立在侧。便招手将三人唤至堂前,任我行对丹青生道:“你的泼墨剑法挥洒不羁,颇为可观。只是细节之处尚浅圆融,故此破绽不少。对上一般的好手自然大气磅礴,真与当世高手相争则失之粗疏。方才我与曲姑娘斗剑你也看到了,每招具是攻守兼备,你需好好领悟,将泼墨剑法练到七分攻势之中暗含三分守势这便算略有小成,可与一流高手相争。你既效忠于我,我命你为洪水旗掌旗使,统帅一旗。”这几句话颇有点拨提携之意,丹青生心中感激不已,忙拱手谢恩。
任我行又对秃笔翁道:“你这厮自不量力,狂妄自大。好端端的二十八路石鼓打穴笔法非要融入什么书法,弄得不伦不类,画虎如犬。可笑并不自知,还以为另出机杼,自成一家。可见真是井底之蛙。以你这路武功,莫说我与向左使,便是曲姑娘,半个时辰也能杀你十数个来回。”任我行这番言语虽然刻薄,但随口点评,无不切中要害,秃笔翁只听得冷汗涔涔。
任我行续道:“今日我虽点出你不足之处,但对你犹有期待,你资质不差,所学亦有不凡之处,日后只需潜心修习,莫再哗众取宠,终能成就一代高手。你既效忠于我,我亦不会亏待你。任命你为巨木旗掌旗使,日后好好为我效力。”
秃笔翁躬身领命,对任我行勉力之词深怀感激。
任我行最后看向黑白子,道:“想当年你黑白子一张铁枰,三百六十枚棋子打遍江南罕逢敌手。又兼天生机敏,智慧超卓,实为本教第一流的干才。可本座就是不想用你,你可知是何意?”
黑白子额角冒汗,低首道:“属下在教主眼中便如蝼蚁一般,纵有三分可用之才,也不足为教主驱驰。故此还当砥砺奋进,为神教多建功勋,方能得教主青眼一顾,委以重任。”他见任我行最后点到自己,料想必会封个更高的职位,但任我行对旁人先抑后扬,对自己却先加以褒奖,便知随后绝无什么好话。故此放低姿态,只求任我行莫要抓住什么把柄。
任我行哂然道:“这时拍马屁有什么用?你虽文武双全,只可惜首鼠两端,私心过重。若非东方不败看不上你们四人,但凡能巴结得到,你必是第一个取我性命奉承东方不败之人。”
黑白子双膝一软,顿时跪倒在地,口中结结巴巴道:“属下……属下……”
任我行哈哈一笑道:“起来吧,我向来用人所长。你智计过人,我今日便提拔你做铁鹤堂长老,位居十大长老之一。此后你便跟在我身边出谋划策,只要你尽心办事,立下功劳,过个三年五载我便解了你三尸脑神丹之蛊。说不定还能升你做上法王之位,实对你说,我也不怕你生出叛逆之心。东方不败之祸再不会有第二次。”
这一番话恩威并施,震慑心神,黑白子双膝瘫软,一时竟站不起来。口中只是一个劲儿起誓:“教主恩重如山,属下感激涕零。属下若对教主怀有二心,必遭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曲非烟眼见半日之前还风骨岸然的三个隐士高人被任我行三言两语,或以利诱之,或以威凌之,收拾得服服帖帖。心想这任我行玩弄人心的手段着实高明。
任我行待黑白子三人退下,对曲非烟道:“曲姑娘,我知你要报父母兄弟之仇,欲杀东方不败。这原是我教中之事,须容不得旁人插手。不过一则你于我有恩,二则我如今人手单薄。故此准许你不入日月教亦可以宾客的身份跟在我身边。不需两月,我便能尽收旧部,重登黑木崖。到时便宰了东方不败给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