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再一次询问易先生的身份。
这一次,语气中已经多了恭敬。
“此人即便不是官府中人,那也是一等一的世外高人!”
陆远在心中感慨。
“不可透露身份,多半是不敢以真面目视人,绝不可相信!”
朱昌在一旁冷冷地说,用的是激将法。
易先生不为所动,目光看着陆远:“陆大人,你这一走,此后再不能称大人了!你可要想清楚了!”
陆远一时间踌躇不定。
沈勇满头热汗远远地跑了过来,看见了陆远立即无比欣喜:“陆大人,你可算是出来了!”
“咦,易先生,你也在这里?是你救的陆大人吗?”
沈勇满脸激动。
他已经从捕头刘平处得知陆远得救。他组织的五十多名人员化整为零,全部混入民居之中,掩盖行踪。
今晚是谁也离不开沧阳县城了。
“沈兄弟,多谢了!”
陆远知道沈勇为救他出来做出了极大的牺牲。
就今晚这种情况,沈勇一旦被抓住,那必然是“谋反罪”,必死无疑!
“陆大人,你是为了我们才遭此大难!不瞒您说,我们来之前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
沈勇说得激动之处,面色涨得通红,脸上有泪光闪烁。
“沈兄弟,这里不是说话之地,走,先到店里去!”朱昌环顾左右。
沈勇点点头,这才想起易先生和阿勇。
“陆大人,这位易先生是可以信任之人,他知道我们所有的情况!”沈勇对陆远说。
“所有情况?”陆远皱起了眉。
沈勇点点头:“陆大人,当初我们毁坏堤坝的计划,他老人家已经提前知道了……”
陆远吃了一惊,目光盯着易先生。
“陆远,我家先生是在救你,今晚你不回到县大牢,明天就成了通缉犯了!”
身材壮硕的阿勇在一旁冷冷地说。
陆远盯着易先生,看了许久。
“我回去又能如何呢?韩元跑了,府衙上下贪官横行,沧阳之事总是要有人顶罪的!”
陆远充满了感慨。
他对如今的官场早已经心灰意冷。
但离开了官场又能去哪里?做些什么?实在是毫无想法,也无期待!
“陆远,老夫的话已经说得够直接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参悟了!”
易先生说完和阿勇便告辞离开。
陆远、朱昌、沈勇三人看着易先生远去的背影都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先生,非要留下这个陆远吗?”
阿勇不解地问。
在阿勇看来,陆远此人胆大妄为,目无法纪,竟然做出毁坏朝廷防洪工程的惊天之举,实在是有罪。
“我中宋朝已是存亡之秋,治乱势需用重典,用能臣,直臣,干臣!”易先生语重心长地说。
“那陆远算是哪一种?”
“说他是直臣,他没有直言不讳的性格;说他是能臣,只怕他也没有那份能力,说到底也不过是干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