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酒楼位于中宁县城偏西的主街上。
这里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坐落着好几家排场较大的酒楼、客栈。
冯奇的记忆里这张家酒楼是属于那种“高档”的地方,寻常老百姓鲜有跑这里吃喝的,这里一顿能吃掉别的小酒馆三五顿的钱。
今天有人请客,冯奇自然第一次进来见见世面。
木制装潢,摆设一些精美的瓷器,还有一些正是鲜艳绽放的花草点缀,环境整个清静为主。
进门就有热情的伙计领着走,到一个包厢才停下。
推开门就看见匡雷在里面等着了,偌大的一间包厢里似乎就他一人。
“匡城守,有必要整这么隆重的吗?”
“当然有必要!第一次请冯兄弟吃酒当然要吃好酒才行,这张家酒楼的秋梨酿就是中宁县最好的。等会儿冯兄弟一定多喝几杯!”
落了座,菜肴上来,三荤三素一个汤,看似简单,却全是难得一见的野味,称得上用心的菜品了。而且两个人也完全足够吃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冯奇放下酒杯,主动问道:“匡城守,这菜吃了酒也喝了,你之前说的事总该说说了吧?是有什么难处?”
匡雷嘿嘿一声泛起苦笑,说:“我老家就是中宁县东边三合村的,家中老母尚在,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子。
两个弟弟虽没什么出息但好在老实勤恳,家中的几亩薄田他们伺候得很好,后来我回中宁县当差之后花钱又买了几亩地给家里,如今两人也都分了家成了亲,小日子也算安稳。
就是家里小妹运气不好,去年嫁到了隔壁的鱼门村,夫家是独子,家里良田十余亩,还有一个小铺子在镇上,日子照理说要比我那两个兄弟好过得多。可一场火却是烧没了所有。”
说到这里,匡雷端起酒杯灌了一口。沉默了一会才继续接着说:“去年的春庆当晚,我妹妹家发生大火,妹夫一家三口,包括家中刚一岁的外甥都死在了火里。
捕房来人查了,是纵火案,但查着查着却查到了我妹妹这个唯一还活着的人头上,说是她蓄意纵火烧死了夫家和自己孩子,意图谋夺夫家田产。”
砰!
说到此处,匡雷的怒意就压不住了猛的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餐具叮当一阵响。
“我妹两口子向来和睦,夫家老人也都是和善好处之人,春庆之前两家还在一起聚了一次,根本不存在什么恶念矛盾。更不可能有纵火杀人这种离谱的事情。
还有我那外甥,我妹妹是心疼到骨子里了,怎么会一起烧死在家中?
这完全就是冤假错案!我去找过郑明远,也找过县丞林源,还有庞师爷,但结果都没用。最后还是走的胡峰的关系,给他塞了三十两银子让他摁住了案子悬起来没有立即办结。
可那不是长久之计,我妹身子骨一直不算好,如今在牢里已经快一年了,更是每况愈下,我老娘每每想起都哭得稀里哗啦的。
听说捕房最近一个月出了大事,那胡峰被查了,估计要掉脑袋,并且大案司的谢大人还令捕房肃清积案,我妹的案子可再耽搁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