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宅子不小,但因为在城北所以地价并不贵。甚至因为靠近善堂还称得上便宜。
当然,别人对善堂的忌讳,李家人却一点也不在意。阴气不会肆虐到善堂外面,鬼物也不会跑来李家兴风作浪。
进了门,虽然听得见李栓爽朗的笑声,但并不见人。
“你看着也就跟我一般大,个子还没我高呢!也不知爹怎把你看入眼的。不过也好,有了你以后,爹也不会逼着我整天捣鼓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了。
我叫李荀,以后咱们就算一家人了。”
李栓的这个儿子言语做派让冯奇想起了市井里的那些跑帮的人,看起来颇爽快,这跟温温吞吞的李栓很不一样。
“荀哥,今天这是有客在?”
见冯奇开口如此识趣,李荀更是直接就勾搭上了冯奇的肩膀,笑道:“我是正月生人,肯定比你年岁大,你这一声哥喊得不吃亏的。嘿嘿,你今天来得凑巧,我爹很早以前的一个朋友刚好登门,两人正在吃酒呢。”
“那我要不改日再来,免得搅扰了师傅他们的酒兴。”
“不用,爹之前交代过,说你来了就领你过去,还说要介绍你认识。”
说话间两人越过进门的石屏风,穿过天井就看到了堂屋里一张圆桌上正推杯换盏。
李栓在座,身边是一个面容清瘦留着长须的中年人,还有一个妇人在李栓的右手边作陪,看打扮应该是李栓的妻子,李杨氏。
既然拜了师,冯奇自然把自己师傅家的情况摸了个清楚。除了老两口之外,三个小的有两个已经嫁出去了,剩下李荀这一个儿子还在身边。
倒是同桌的那个长须中年人让冯奇觉得不一般,远远的看着就觉得有股凌厉的气势隐而不发,就好像一把归鞘的剑,比之前冯奇生死相搏的张三才给他的压迫感都要强上不少。
这人绝不是一般人!
“爹,冯奇来了。”
不等李栓开口,冯奇连忙上前两步,躬身行礼道:“冯奇见过师傅,师娘,还有这位长辈。”
那人跟自家师傅称兄道弟,称长辈自然不致有错。
“哈哈哈,好好好,来得正是时候,坐在你师娘边上。”李栓应该是喝了不少了,脸红红的,说话声音比平时大了许多。
等冯奇坐下,李栓给身边的好友介绍道:“谢兄,这便是我刚才跟你提过的徒弟,冯奇。是县上的一名小捕快,他爹殉职之后接的役卒,后来射死了张三才,又转成了捕快。”
“冯奇,这是师傅的老友,姓谢,你喊一声谢伯伯便是。”
李栓介绍得简略,冯奇也没多想,起身再次见礼。
“可能喝酒?”
“可以,但酒量不太好。”
“那就满上,你是李兄弟的徒弟,今日该帮着师傅多喝两杯,来干了!”
姓谢的一直在打量冯奇,听完冯奇是殉职捕快之后,眼中的锋利明显少了许多,主动倒酒跟冯奇碰了一个。
冯奇本想着自己先敬酒的,可没想到对方不按规矩来,于是只能站起来捧着碗干了一碗。
“小子不老实。你这酒量绝不是一点点。”姓谢的哈哈笑着打趣了两句。然后继续跟李栓聊了起来,时不时的也会朝冯奇搭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