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申屠鸿,果然不止派了莫安邦查案,昨晚定有探子跟踪。
昨晚的事,他怕是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妖物叫做尸仙,乃是牧尸人沟通九幽请来的邪祟。”陆独面无表情。
“尸仙?”申屠鸿眯住了眼睛:“这些妖物,邪法倒是厉害,难怪我属下兵士难以匹敌……”
他仰天叹了口气,话锋一转:“只是不知,小兄弟是如何击败那邪物的?”
“昨晚与将军赌斗了一手,将军当知我会些武艺。”陆独微微躬身答道。
“不错,你的确有四品功力,且出招凌厉,法度森严,应该是名家子弟,即便放在五品之中,也属难得的好手。”申屠鸿点了点头。
“只是,要说对战那‘尸仙’?便是我亲至,也未必能战而胜之,况且我观你毫发无伤,却不知……你是如何将之斩杀的。”
陆独心道,自己哪里是毫发无伤,分明是那“洗尘珠”中的神秘女子,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治愈了自己身上的伤口。
但他嘴上却是另一番说辞:“将军可知,我是道家弟子。”
“哦?”申屠鸿上下打量着陆独:“道家弟子不在门派中修行,却入了公门?有趣。”
“只是,道家弟子又与此事有何干系?”
“那牧尸人有秘法,我道家又何尝没有?虽说我只有四品火魂境界,但有秘法加持,倒是可以与那尸仙一战。”陆独解释道。
申屠鸿闻言挑了挑眉毛:“我虽是一介武者,却也对道门功法略有涉猎,倒是从未听说过什么秘法能够使功力突飞猛进,不知小兄弟师承何派?”
陆独垂下眼睛,沉默了好一会,这才张口说道:“我出身的门派极小,不足挂齿。”
“是吗?”申屠鸿面色转冷,沉声言道:“本将怎么听说,昨夜那三个牧尸人提到过一个词,见素楼?”
申屠鸿说这话时,并没有声色俱厉,但听在陆独耳中,却犹如霹雳炸响。
看来,这申屠鸿什么都知道了。
陆独定了定神,神色如常的抱拳说道:“将军明鉴,我的确是见素楼的弟子,见素楼是道门隐宗,名声不显,门下弟子稀少,因而在外行走时,我辈弟子通常不会言明自己的出身,请将军见谅。”
申屠鸿眯着眼睛,细细的审视着陆独的神情,过了好半晌,才哈哈大笑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道门隐宗,难怪有如此高深的秘法,本将明白了。”
“如此,多谢小兄弟解惑。”
申屠鸿说着朝陆独拱了拱手,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府衙。
“尸仙?陆哥儿,昨晚竟如此凶险?”王连生见申屠鸿走得远了,这才上前,拉着陆独询问。
“还好,虽有些曲折,但击杀了凶犯。”陆独眉头微微皱着,心不在焉的答道,他的心里,在反复思索刚才与申屠鸿的一番对谈。
洗尘珠为何出现在那具穿青甲的尸体上?
莫非……是边军在大漠里找到了洗尘珠?
那么此事,申屠鸿必然极为看重。
所以,申屠鸿并不关心死了多少边军的士卒,他关心的,应该就是那个穿青甲的校尉,也就是“洗尘珠”的下落。
方才,他连番逼问,应该是已经怀疑洗尘珠被我拿走了……
他既知晓我出身见素楼,应该不会不知洗尘珠曾是见素楼的宝物,也不会不知四年前牧尸人屠灭见素楼满门的事。
只是,他为何不继续追问,反倒大笑着走了?
陆独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方才申屠鸿的一番盘问,含沙射影,句句不提洗尘珠,句句又不离洗尘珠。
从青甲尸的下落,到陆独的师承门派,步步紧逼,毫不放松。
但每到关键之处,却又不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