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鸿瞥了王连生一眼,冷冷的道:“此事,不劳王捕头操心,既知凶犯是何人,剩下的事,我兵府自会解决。”
说罢,他将身后黑色的大氅一摆,向府衙外走去:“此案查到这里,本将心中已大致有数,感谢府台大人相助!”
“恭送申屠将军。”廖云志在身后一揖到底。
这会,廖知府心里可美得很,这案子离奇诡异,本以为是块烫手的山芋,没想到府衙这班酒囊饭袋,关键时刻倒不含糊,只一个晚上就将案子查的水落石出,边军既不追究,如此结案,对上面也算有了个交代。
他看了一眼王连生,忽然连带着觉得这王捕头也顺眼了很多。
当申屠鸿走到门口时,忽有一个亲兵匆匆的跑到他身边,将一张字条递给了她。
申屠鸿打开字条细细读了一遍,猛地停住了迈出大门的脚步,回身看向院子。
“府台大人,本将还有一个疑问,想请这位陆独小兄弟解惑。”申屠鸿回转了身子,冲廖云志拱手说道。
“申屠将军,但问无妨。”廖云志心情大好,笑呵呵的说道。
“小兄弟,你可知,我边军被牧尸人所杀的,并非只有二十一人?”申屠鸿看着陆独。
“昨晚我与这三个牧尸人激战,确实见他们操控了数十具尸身,那些尸身的装扮,皆是边军士卒。”陆独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我方才得知,原来我兵府还有两个卫所的将士,也尽皆遭到戕害。”申屠鸿的面色阴沉。
“什么?”廖云志大惊:“妖人胆大妄为,实在是罪不容诛!罪不容诛!”
“昨晚小兄弟可曾注意到,那数十个将士的尸身上,有什么特殊之处没有?”申屠鸿走到陆独身前,状似随意的问道。
果然还是来了,陆独想起那颗钻进自己眼睛的“洗尘珠”,他自然知道申屠鸿想问的是什么。
“除了周身鲜血被吸干,以及眼珠被取走,无甚特殊之处。”陆独扬起脸,假装想了想,这才回答。
“我听闻,昨晚牧尸人曾从那停尸的老屋里,带走了一具校尉的尸体,不知小兄弟可曾见到。”申屠鸿紧紧的盯住了陆独的眼睛。
陆独回看着申屠鸿,眼神湛然明亮,他平静的说道:“确实见到了,那尸身被牧尸人操纵,一路奔逃,追赶的途中,我还伤了他一刀。”
“那小兄弟可曾将那具尸首带回?”
“昨晚打斗太过激烈,现场一片狼藉,事后,我倒是没注意那具尸首……”陆独应道。
申屠鸿手捋着颔下长须,眯起了眼睛:“哦?我观陆兄弟你武艺高强,心细如发,牧尸人如此看重那具尸首,甘冒大险也要抢回,这么重要的线索证物,你竟没有注意到?”
“确是没有注意。”
申屠鸿死死盯着陆独的眼睛,半晌,也不说话。
忽地,他哈哈大笑,拍着陆独的肩膀说道:“想必,小兄弟是百密一疏了……”
一旁王连生方才见申屠鸿逼问得紧,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现在看到他发笑,这才微微的松了口气,走上前去,拉着陆独的胳膊,陪笑道:
“是是,将军说得对,想必是……百密一疏……”
“只是……听闻昨晚牧尸人施了秘法,召来了一尊奇诡的妖物,不知小兄弟你四品的境界,是怎么击杀他们的?”
申屠鸿的语调忽地森然,目光炯炯的盯着陆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