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陆独收刀。
申屠鸿将手举到眉前,细细的看着指间的断刃,仿佛那是世间唯一值得他在意的东西。
他的手,竟有一丝颤抖。
“你是怎么做到的?”他问。
“我看见了。”
“原来如此……”
申屠鸿长叹一声:“不入先天,不得无漏金身……原来如此。”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不再说话。
院子中央,少年长身玉立。
看着陆独,在场的人们一时震惊。
他们没看明白。
那一刀,如电光霹雳,只一刹那,就分了胜负。
人们只看到申屠鸿接住了那一刀,却看不明白其中胜负。
只有比斗的两人知道,正如陆独所说,他“看见了”。
他看见了申屠鸿的破绽。
那一刀,斩在了申屠鸿护体罡气的最薄弱之处,那刀锋上,透出了一抹明锐的剑意,而那剑意,刺穿了薄弱的罡气,伤到了申屠鸿。
这是极高深的武艺。
没人知道,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是如何“看得见”一个巅峰武者周身罡气波动的强弱,又是如何精准的抓住那一刹那的薄弱,精准出刀的。
王连生也没看明白,但他隐隐感觉到了少年挥洒的剑意。
“好!”王连生情不自禁的喊了出来。
安静了许久的院子也被这一声“好”点燃了。
“好!”
“陆哥儿,真有你的!”
“陆哥儿,你可藏得够深的,这么高的功夫,啥时教兄弟几招啊?”
平日在城里,这些公差衙役就常被边军欺侮,今日又在衙门里被公然殴打,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现在见陆独得胜,憋着的闷气可找到了宣泄的口子,可劲儿的呐喊叫好。
廖云志一个文官,对这场比斗更是啥也没看明白,但他听得清楚,申屠鸿亲口承认自己输了。
这与他的“计划”大相径庭。
廖云志的脸色铁青。
他看向矗立在一旁的申屠鸿。
申屠鸿闭着眼睛,漠然肃立,仿佛眼前的喧嚣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咋就认输了呢?这可不成啊!廖云志咬牙。
于是他张口道:“申屠将军,本官眼拙,方才……只看到将军接下了这一刀,既然将军让我做个见证,那我便斗胆宣布,这场赌约是将军赢了。”
申屠鸿睁眼,玩味的看了廖云志一眼,脸上似笑非笑:“哦?府台大人是这么认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