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马车的张永贞面无表情的擦了擦身上污渍,然后满脸悲凄的张开双臂,激动大吼:“雨竹啊,你终于回来了。”
张狂魁梧身躯如一尊佛门怒目金刚,浓郁气血透体而出。
项俊眼神深沉,脚下后撤一步,全身紧绷,心中大骇。
这是什么怪胎!?
夏雨竹抬起苍白的脸,一脸嫌弃的看着奔来的身影,抬腿一脚就踢了出去。
“嘭!”
张永贞狼狈摔在地上,拍了拍身上的土,又笑呵呵的跟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
若是不认识的人,绝不会将其与一县知县联系在一起。
张永贞的目光落在张狂身上,不等张狂开口,便热情的上前笑道:“多谢这位壮士从土匪手中救了小女!”
“在下在此拜谢!”
无论此事是真是假,他率先就给此事定了性。
张永贞抬手郑重行了一礼,神情肃穆。
夏雨竹嘴角一抽,扭头看了张狂一眼,开口道:“父亲,他是……”
她本想说,此人分明就是一个山贼,可不是救她的人。
“够了!”
张永贞忽然出声打断了她,脸色冷了几分,冷声道:“这次回家后你就给我在家好好待着,没我的吩咐,不许出来!”
夏雨竹吓了一跳,她还是头一次见父亲发这么大火,乖乖闭嘴。
张狂若有所思的看了张永贞一眼,心中暗暗道:“这位县令恐怕是心中已有所怀疑了。”
能够坐在知县的位置上,定然不会是什么愚蠢之人。
那日的事下人肯定已经通报给了张永贞,换做是他,也不会相信,在这土匪横行的祁连山中会有什么侠客。
当然,为了他女儿的声誉,就算他真的知晓此事,也决不会当面拆穿。
这时,项俊看向张狂,拱手问道:“这位壮士体魄非凡,不知壮士出身何地,可有师承?”
“项某在这金县许久,竟从未听过兄台这号人物!”
作为金县捕头,江湖三教九流的人都打过交道,什么人他不认识,但眼前之人,他却从未说过其名号。
张狂仿佛没有看见他的眼神,淡淡道:“张某不过一江湖游侠,只是恰好路过此地。”
“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
“行了!”
项俊还要再说些什么,张永贞忽然抬手打断了他,笑道:“这位壮士,你救了小女,在下在城中略备酒席,以示感谢。”
“不知壮士可否赏脸?”
他笑呵呵的看着张狂,双眼眯成了一条缝,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如一个富家翁。
张狂外表看似粗狂,却也是心细如发之人,如何不知,这位知县分明是在试探自己。
倘若自己拒绝此事,对方恐怕会认为自己心虚。
如今他已见过自己面貌,以后必然是个麻烦。
不过他本就有入城的打算,毕竟山贼的身份永远是个黑户,他也不可能在山中待一辈子。
只要以后出山,没有身份,那就永远都是流民黑户。
想要解决身份问题,就目前而言,张永贞才是最好的突破口。
作为一县知县,想要解决身份问题要容易许多。
“好!”
张狂大笑着点头应下。
闻言,夏雨竹猛的瞪大了双眼,吃惊的回头望着张狂。
那眼神好似在说,你一个山贼是怎么敢入城的?
“爹!”夏雨竹连忙拉了拉张永贞的衣袍,小声道:“你就不怕耽误人家的时间吗?”
虽然她很讨厌张狂,但也不想真的因为此事而让其白白送了性命。
毕竟这个山贼好像与其他山贼不太一样,也没做什么伤害她的事。
“呵呵!”张永贞笑着拍了拍夏雨竹的手,摇头道:“这位壮士救了你,我们又岂能没有一点表示。”
“我张家的人,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夏雨竹连忙转头冲着张狂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