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秋筱的千架阁在西,青松阁在东,两阁有一道高厚之墙隔开,墙四米多高,赵昕目前翻不过。
赵昕想装病不去,赵秋筱拿针要偷戳他,受此淫威,不得不去。
到了福宁殿,赵秋筱虽在一侧,却在镇场,赵昕没有一开始就像昨天那样的豪言壮语了。
别人怕打伤了他,赵秋筱却是恨不得干死他,瞧他诸多不顺眼,总不买他唯一皇储含金量高的账。
赵秋筱是两面人,在大人面前乖巧温顺,越大越淑女之态,私底下总想和他擂台赛武决生死,他自愧不如,演戏已经要甘拜下风了。
“给爹爹请安,爹爹万福金安。”
赵昕作礼蹦出一句,垂手两侧没有下文。
赵秋筱瞪着眼,眸中酝酿着什么蓄势待发。
赵昕感觉如芒刺背,好像被猛兽盯上了。
赵祯睡了一觉,却也还面色憔悴。
古人男子年岁大了通常都蓄胡子,赵祯过了而立之年,就不再刮胡子了,也没有任意留长,修剪在半掌之内。
国事繁忙,赵祯老的特别快,赵昕记得自己刚出生时,赵祯还是意气风发青年样,十年一过,坐在高台主座上的赵祯像多过了二十年奔六十的年纪一样。
“你还不......”
“爹爹我错了。”
赵祯见他不言不语要冷存而对,积怒待问,话没说完,没想到赵昕就认了错,他面色这才好一些。
曹兰泚和赵秋筱也意外,赵昕一副不服管教样,还以为又要折腾下去,这么快就认了,也让人舒心。
谁知下一刻又听到赵昕嗤嘲之语。
“我就不该生在你们家,我生下来就是有错的,我认。”
“我也向苍天大地祈祷了,让我早点死,让本该来这的人回来,物归原主享受他的。”
“像我这样篡夺之人会恃宠而骄,本来的赵昕肯定不会,我不是赵昕,不是皇帝赵祯的儿子,不是皇后曹兰泚的儿子,不是秦王赵昕!”
赵祯坐不住拍椅把手站起,怒指赵昕,“你个不孝子孙,又胡言乱语的说什么话?你不是我的儿子,又是谁的儿子?你没有父母又是哪里来的?”
赵昕无惧瞪视硬冲语气而对,“我天生地长,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姐姐!你满意了吧?!”
“你、你、你个混账东西!”
赵祯气得又复发了心口闷疼,站不住后退一步跌坐回椅子上。
“官家!”
“爹爹!”
“官家别动气!”
“快找太医来!”
......
众人吓得全涌上去,张茂则往外跑,嘴里大叫着太医。
乱群急切焦灼围着赵祯,赵祯透过拥挤的人窝,视线看像仿佛被孤立的赵昕,他脚步纹丝不动,像雕琢无生机屹立殿中间的石像,背后强照射进来的天光,让他身影恍惚,他好似用冷冷带着仇视般的眸色看大厦将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