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李来瞪大双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然呢?既有正妻在榻,再娶不就是妾?”顾奢理所当然道。
“你要不四处打听打听,我顾奢可是专一深情的典范,断不做那负心汉。”
“可、可……”
李来张张嘴,欲言又止。
沉吟半晌,忽地老脸一黑:
“姑爷不会想要告诉老奴,那清河郎君的玩笑,您是认真的?”
——果然,百姓最好糊弄,再往上就难搞了。
这般想着,可顾奢面上毫不露怯,笑道:
“哦?看来你也听说了。”
顺便瞥了眼屋后的长河,暗忖:
‘很好,准备得差不多了。’
见顾奢嬉皮笑脸,丝毫不尊重钱府的威望。
李来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
“顾大奢,道两句姑爷,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见他凶相毕露,顾奢也懒得拖时间了,干脆撕破脸道:
“怎么?不过是条钱府的狗,也敢这么跟我这清河郎君说话?也罢,你若真有心想请,就叫你家老爷小姐亲自登门,你么……呵。”
“混账!顾大傻!你莫不是昏了头,看清楚这是什么!”
见他得寸进尺,李来勃然大怒,猛然转变嘴脸,伸手掏出卖身契,恶狠狠道:
“老子告诉你,就算你是劳什子清河郎君,那也是我钱府的一条狗,现在立马随我回府,否则我上报官府,有你好看的!”
“是么?”
闻言顾奢淡笑一声,不置可否。
“啪——”
抬手打了个清亮的响指。
“你这是什么把戏?”李来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一缩脖子。
待发现只是个轻飘飘的响指,瞬间有种被羞辱的感觉,正准备挥手叫人用强。
“来人,给我……”
岂料一句狠话尚未说完。
异变陡生!
“砰——!”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身后长河瞬间崩开三丈高的水浪。
宛若水神发怒。
连带着地面都抖了抖。
炸响过后,雨点哗啦啦从天而降,离顾奢近的人俱被浇成落汤鸡。
人群中唯有顾奢,仿佛被河神庇护一般,片水不沾。
看戏般打量着遭殃的人群。
“这……这……”
李来浑身湿透,吓得一个哆嗦,死命扯着身旁小厮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再看向一旁,那捧着嫁衣的丫鬟浑身僵硬,小脸惨白,也是三魂不见七魄。
戏班子瞬间哑了火,傻愣愣地看向水面,仿佛白日见了鬼。
此刻唯有水云乡的村民们,沐浴着漫天水花,非但不惊恐,反而露出与有荣焉的狂热表情。
振臂高呼起来:
“清河娘娘显灵!清河郎君显灵!”
“清河娘娘显灵!清河郎君显灵!”
“……”
“这不可能……老爷说了,清河娘娘就只是个传说而已,你怎么,怎么……”
在小厮的搀扶下,李来如遭雷殛,哆嗦着嘴唇,语无伦次。
“不可能吗?”
顾奢缓缓走到他近前,露出无奈的表情。
在众人惊讶的表情中,就见他抬手轻轻拍在二总管李来的脸颊上。
“啪啪啪……”
接着煞有介事地看向屋后长河,嗓音温和地说:
“娘子,看到了么,就是这位老人家,屡次出言质疑你我的深厚感情。”
“要不要,单独给他来个……”
说着,顾奢忽地压低了声音,凑到李来耳畔,轻声说:
“刺激的?”
“呜啊啊啊——!”
话音未落,李来浑身一个激灵,吓得险些背了过去,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
“不了,不了不了!姑爷……不不不!郎君!郎君!您是我亲郎君!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我这就滚,这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