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且不去提,最终的结果,就是宋相公如今看到的官场模样。”
江齐满脸严肃:“毋庸置疑的是,当今官家掌手之后,已经初步结束了延续太多年的新旧党之争,乃至是新党中的三相之争。”
“那位道君皇帝乃至比当年的神宗更推崇王舒王变法,甚至将年号都改成崇宁,正是推崇熙宁变法的意思。还刻了元祐党人碑,宣扬昔日的那些旧党大臣都是奸佞……”
赵佶,解决了北宋朝的党争?
这倒是宋荃从未听说过的,他毕竟也不懂什么历史。只是,那个千古昏君一样的人物,真有能力做到这种事?
宋荃陷入深思,他思忖许久,才终于憋出下一句话:“既然如此,这…不是好事吗?”
听到他这话的江齐一时沉默。
“宋相公,其实,我也不知道……你看现在这满朝文武都和官家是一条心了不错,的确是我大宋许多年未出现的和谐班子。”
“可是,那文是蔡京,武却是童贯……宋相公,我实在是不知道这是福是祸。”
她都这么说,那宋荃肯定还是不相信赵佶的能力的。
毕竟这个大金一品昏德公的名讳,在后世还是太响亮了点。
江齐沉默良久,却恍的又重振精神:“罢了罢了,这些朝政我也不懂,就不发表些愚钝言论与宋相公了,免得相公发笑。”
“郎君先前不还是在说孔端姝那条老猪狗嘛,实在是扯远了。”
“其实,孔端姝的言外之意很简单,师延也好屈子也罢,都是受了昏君无道的缘故,才抱憾身死的。”
“孔端姝无非是在影射,当今圣上大权在手,可却又实在独断,相权谏权兵权都和官家穿一条裤子,没把她们这些只读了圣贤书的一些文人都给高高供起来,那个直娘贼有些不满罢了。”
宋荃终于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他总感觉孔端姝话里头藏了什么针。
敢请是这位衍圣在自比屈原,真是令人忍俊不禁。
“我还要再问娘子。”
江齐挽着他手,此刻听得这一句,只是吐了吐舌头:“相公尽可肆意说来。”
“敢问娘子,孔端姝身边的那些滔天雾霭,到底是什么东西?”
“哦。”江齐反应过来,“呀呀呀,实在抱歉,这个本来是要和相公提前说的,结果我居然忘记了。都怪你要我去吞了那东西的缘故,给本姑娘都气糊涂了!”
“回郎君,那些云雾就是气运。”
“气运?”宋荃不可置信,这等虚无缥缈的东西,是他一介凡人用肉眼就能看见的吗?
“哎呀,当然是因为孔端姝自己的缘故。试问世上哪个天人身上没有背负着海量的气运呢,结果就那个直娘贼,非要把这些东西全都显化出来,生怕天下人初见她的时候没被震慑到,实际这种行为却蠢到令人思之不免发笑罢。”
“这个整日窝在自己家里的狗屁衍圣公,真活像一只背着壳子的鲒蟹,跟她府里那狗仗人势的管家一模一样,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属于是。本姑娘多少也听过不少英雄传说,从未见过哪个天人像她一样显摆,简直蠢到要让人怀疑她的天人境是假的……”
少女张口之后便滔滔不绝,看得出来她对这孔端姝,的确也称得上积怨已久。
只是这原因也的确够奇葩,宋荃听明白了之后不由得沉默了好一会。
“呃……就这样?”他有些怀疑。
“当然!相公不会还以为这孔端姝很有城府吧?”
“还…行吧。”宋荃回想起见她的一面,似乎觉得这位天人至少在表现上也没那么不堪。
“那都是她殚精竭虑在外人面前装出来的。哎呀宋相公你也是个夯货,以后要和姑娘我多学多听才是。”江齐直接打断道。
“孔端姝有一对大腚倒是真的,还城府!依我看,她那一点装出来的深沉甚至比不上孟子世家里那位小姑娘,就今天被带去取字的孟昔,都比她明白隐忍太多。“
”此刻咱们两个走了,孔府里只剩下了她的亲信,那直娘贼保不齐在干什么龌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