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黑矮子捂着脸颊,觉着族长得了失心疯,虽然他们都是傅姓的旁系,离着皇室血脉也远了,但也不至于弄出来个祖宗。
“这位可是太宗最小的叔叔,太宗小叔爷七十生的最后一个孩子,年纪比先帝都小,可辈分高的很,和太宗这一支血缘最是亲近。”
族老中也有认识曹先生的,拉着家中小辈就往后撤,这时候再上头闹腾,那就纯属找死了。
“小叔爷不是去了封地吗?怎么回来了?”
白毛老头往后看了看,族老们全都摇了摇头。
小叔爷那一支,从太宗的时候就分了封地,全家都去了,就小叔爷心照不宣的留在京城,
先帝继位后,小叔爷家中那一支日渐凋零,为了稳定宗室,干脆又给这位辈分最高的叔爷封了王,还单独给了一片封地,之后这小叔爷就去了封地,好些年没在京城露面了。
族长暗骂这小叔爷出现的不是时候,还喜欢多管闲事,可这肥肉都要到嘴了,让他现在走,那就跟剜他心似的。
“小叔爷在此,倒是巧了,但侯府过嗣这事儿却当真不能拖了,小叔爷常年不在京城,对京中的情况也不太了解,
阐哥儿人没了,按照规矩,这侯府就需要个男人打理,再说了,棠国鼓励寡妇再嫁,阐哥儿媳妇还没满二十,总不能给阐哥儿守一辈子。”
“能!我肯定守一辈子。”钱千岁立刻举起手,插嘴道。
她又没有毛病,干嘛再嫁,好不容易弄死了夫君,成了个有钱的寡妇,家里养着个奶狗暖被窝,她是得了失心疯才想着再嫁,去另外一个火坑伺候婆婆,照顾丈夫。
温醇亲耳听见她说不再嫁,眸子中的光都没了,整个人瞬间蔫了。
族长都恨死了,这破女人干嘛长了张嘴。
他回头就怒道:“那也不能保证你肚子里的,就是个儿子!”
“棠国女子也可继承家产,我记得这是陛下登基后颁布的第三条律法,只要家中独女,不外嫁只招赘,是有权利继承家业和财产的。”
曹先生一身臃肿的棉袍,多年来到处行商,皮肤也不像旁人养尊处优,光滑细腻,他走进来的时候双手甚至还泛着切肉带来的油光。
如果没人识破他的身份,他似乎就和平常百姓家中,为生计奔波的中年人没什么不同。
可就是这样一双平静的眸子,族长甚至不敢与之对视,他侧过脸慌张道:“可那不合规矩,咱们棠国多少年了,女子就是外人,没了男丁,财产自然不能由女子继承。”
“所以,族长是觉着陛下颁布的律法,如同虚设?”曹先生又道。
“我……我没这么说,只是族中近些年来,情况确实不大好,我们要以大局着想……”
“傅则庆,我可记得,在你弟弟任皇室族长的时候,宗室的财政一向井井有条,从来没有捉襟见肘的时候,怎么一到你坐这个位置,就缺钱缺到惦记一个寡妇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