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方才打听的那人,更是你这辈子都攀不上的门第。京中诚意侯府,听得懂吗?侯府可不是养你们姐妹这等贼猴子的猴儿山。”
柴善嘉:“……”
所以呢,果是诚意侯府,詹家的表哥?
詹士昉是潘玉柯的表哥,两姨表兄妹。
也就是说,詹士昉后头的这一桩婚之所以能牵到南都来,多半因着两人的母亲。
潘府台的夫人王氏……
呵。
潘玉柯不肯罢休,又问:“喂,你那做贼的姐姐呢?”
柴善嘉面无表情道:“你姐姐呢?与人夜游玉带河的那个,今日没一起来?是日头不够毒,晾不干吗?”
“什,什么?你怎么敢这么和我说话?”
潘玉柯的面色一刹青黑!
她没想到,面前一个不起眼的小毛丫头,竟敢这么下她的脸。
潘玉梳确是她庶姐。
那日落水的事闹得太大,根本堵不住。底细如何,圈内尽知。堂堂潘家千金求嫁不得,成了城中最大的笑话。
也连带着他们潘家。
……
……
与此同时,柴府滴翠苑内。
郭云仙红肿着眼道:“那明明是爷爷为我讨来的人情,哪怕我郭家门第稍低,在南羡女学念书,将来也有个说法。
姑姑怎么说给出去就给出去了,还给了那么个不中用的病秧子?”
她哭着哭着,眼睛红透,咬着牙咒骂道:“也不知能不能活到说亲的时候,白费这个机会!”
“嘘,噤声!”
郭梅娘眼珠子一凸,视线快速左右扫了扫。
身旁的丫头见此,赶紧出去朝着门廊院落附近都查了一遍,才回转回来冲她摇摇头。
郭梅娘这才吁出一口气,恨声点着侄女的额头道:“你啊你啊,你这张嘴,还要给你姑姑我惹出多少麻烦来?”
“姑姑!”郭云仙一张嘴,眼泪控制不住直往下掉。
郭梅娘是真疼她,见此情状也不由软了嗓子,哄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谁叫咱们让那老虔婆捉住了错处呢?
如今不能让的只两点,一绝不能叫你从郭家说亲发嫁,那样还能说到什么好人家?二是你表弟渐大了,此番你爷爷若还寻不着好法子,怕很快就会被人瞧出不妥来。
到了那时,什么门第、女学,都是空的。诶……”
……
……
这姑侄俩说着私房话时,南羡女学这边,正是剑拔弩张。
就在半刻前,潘玉柯叫嚣着要仆妇教教柴善嘉规矩,一群人推搡间被豆花挡了一下。
豆花跌倒在地,刮破了下巴,看样子伤得不轻。
这会儿,柴善嘉天生翘起的嘴角紧抿成了一线。
潘玉柯犹在挑衅。
“……不过一个庶出女,叫她姨娘教得不知道廉耻,妄想攀附不该她肖想之人,如今早被送到庄子上思过去了,与我又有什么相干?
她一个小娘养的,也配当我姐姐?也配你们专门拿到我跟前说嘴?哼!”
柴善嘉语气平平:“哦,那我继母的娘家侄女,与我有什么相干?一口一个贼,倒像是家学渊源,手都伸得这么长!”
“哼!你休想撇清关系!”
潘玉柯显然没听懂柴善嘉的话里有话,她态度蛮横,说话又快又脆:“今日你先是阻我的路,又当我面辱我家门。便是庶出女,我潘家的一根草一块石,也由不得你这样的破落户来耻笑。
你今日不跪下叩头……不对,你与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要一道给我叩头赔礼才是,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