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问题又来了。
遣返回去,当地官府卫所不接受啊!
地方官府并不愿意招抚流民,一是影响其自身政绩,二是将所有流民都视为“贼人”,一味地发兵捕“贼”,流民怎么肯束手就擒?
于是对抗和反叛之火越烧越烈,流民打不过就又逃进荆襄之地。
这就是真正困难的地方。
进剿也不是,安抚也不是,谁来了不得头疼半天?
天顺帝自问自己处于两个儿子的位置上,也很难回答出让人满意的答案来。
想到此处,他就更加懊悔自己方才的一时冲动了。
只是假意询问一下,没想到你真敢问呐!
襄王朱瞻墡却是心里颇为得意。
天子想逼他表态,太子也想逼他表态,那他就出一个大难题,难倒两个皇子!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两个皇子全都答不上来,那他这个襄王自然不需要表态,但如若有谁答上来了,那就是真正的帝王之材!
还没治政便能解决如此难题,等学习治理政务后,那还了得?
这样的帝王种子,朱瞻墡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支持他做太子,给大明王朝培养出一个盛世明君!
至于天顺帝会不会因此而不满,将自己扣押在京师?
呵呵,有本事你试试看!
真以为我这威望与贤名是摆设不成?
大殿之中,寂静无声,气氛凝重。
眼见朱见深和朱见潾都陷入了沉思,朱瞻墡主动开口道:“这个考题,对你们而言确实为难,但最是能够检验出你们二人的才识与政见!”
“不着急,坐回去慢慢想,然后写下来,想到什么就写什么!”
没了提前准备,想要他们现场回答,几乎不可能!
再者,这突然更改考题,他们二人先前打好的腹稿,也毫无用处了。
话音一落,襄王朱瞻墡就转身回到了位置上面。
天顺帝见状颇为不满,埋怨道:“王叔何必如此为难他们?到底还是孩子!”
朱瞻墡面不改色,低声道:“荆襄流民乱象已生,若不尽快进剿安抚,将会动摇我大明的社稷!”
“陛下难道没有想过,百万流民是何等……景象?”
此话一出,天顺帝也正色起来,眉头紧蹙。
“受教了,朕明日便召集群臣商议!”
“只是现在这考较……”
他话音未落,一道声音响起。
“父皇,儿臣已有思路,不必写了!”
此话一出,天顺帝和朱瞻墡下意识地看去,只见朱见深正目光如炬地立在那里。
什么?
真有解决思路?
一旁的朱见潾见状,惊得满脸骇然。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家伙肯定是哗众取宠,想要取得先机!
“父皇,儿臣也想好了!”朱见潾忙不迭地开口道,末了还补充了一句,“兄长不如让臣弟先说?抛砖引玉嘛!”
抢占先机,谁不会啊?
朱见深闻言含笑点头,伸手示意朱见潾先请。
“二弟请便,为兄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