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做人,分得清主仆,拎得清分寸,永远是最高和最低的标准”
这原是一句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话,但听在吴钧耳朵里,却忍不住一阵反胃,他又故作顽皮地说了句:
“我就奇怪,今天这里,上有督军,下有署长,怎么感觉唯李老前辈说话最有分量呢?谁能给我讲解讲解?”
其实,这是一句十足的蠢话。
蠢就蠢在它很容易让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感到难堪。
但吴钧显然想一不做二不休,要蠢就蠢到底吧:
“我还想知道,如果我不接青帮会怎么样呢?”
这次李勘徽是真的大吃一惊。
你以为送吴钧走了千里万里,敢情吴钧还在原地打转转!
莫非真的不为所动?
“那自然不会怎么样,这么美味的一块肥肉,你能让出来,我们的沈念堂沈帮主自然会感恩戴德,不过,我好像听说,青帮这一向以来,被贺寒云带得乌七八糟,只会对待恩人如仇如敌,你可得当心了。而你没有了戒毒戒赌业务,我看你小子还能折腾出什么有趣之事来”这次,张歌慨接过了话头。
张督军和吴钧说话时永远是惠风和畅,像一对惺惺相惜的忘年之交,又好像是前辈子欠了吴钧的大人情,这般惯着,叫人好生羡慕。
吴钧笑道:
“如果这样,那我就天天到您府上缠着您下棋,说书,煮三国”
然后,吴钧不顾众人的感受,只是拱了拱手,便起身扬长而去。
李勘徽脸色铁青。
其他人一脸惊愕。
唯有张歌慨依然喜笑颜开,一边看着吴钧的背影,一边对李勘徽说道:
“你呀,欺侮了他,也不给他一个好脸色。把他逼急了,他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不过放心啦,他会答应的”
“他要真的只是小孩子脾气反而好了,就怕你我看到的,无一是真啊”李勘徽不无感慨道,然后又好像人老就喜欢自言自语似的:
“我这哪是欺侮他,他不是当我是爷爷吗?爷爷对孙子不就是这个样子嘛”
旁边李榷一脸无措。
自己得中西之学,却丝毫不明白这些人在搞什么。
李勘徽不禁心想:
这小子究竟何方神圣,用得着你这般费心?莫非真要拿他做女婿不成?
“老李,不要想叉了,没有的事。至于这小子,我劝你让着他一点,日后你会发现,他实在是太妙了,哈哈!”
剥皮!
一层层地剥!
这就是此刻沈念堂的感受。
你想做大哥,
你的兄弟已经被乱枪扫射,
你不是大哥,
你的大哥已经死了。
回到青盟,吴钧心里十分沉重,
独自坐在那里不想说话,
大家小心翼翼地围了上来,陪着大哥干坐着,
吴钧伸出手来,逐一拍了拍众人的肩膀,或摸了摸手掌,
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
吴钧何尝不知,又何尝没有准备?
但事到临头,他却满满都是无法排解的伤感。
众弟兄很少见到大哥如此消沉,不禁也感到很不是滋味。
沈月新和李亮,是江海离开后新近加入的,
虽然和吴钧接触不是很多,
但自从上次被委以重任,他们感觉到一种新希望的力量在身上滋长,
但今天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