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贺寒云和李家究竟是怎样一种关系?”
吴钧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次碰到贺寒云。
他一口气说了三段话,说完就想找个借口准备走了。
他见着贺寒云心里不舒服。
也不想做违心之事,至少,还没到需要违心的时候。
当然,他留下了笑容和温暖。
吴家的家教从来就是:
若能让别人快乐,就尽量不要添堵。
所以,他选择早点离开,也许是最好的安排。
那小家伙对他恋恋不舍,哭着不让走。
她妈妈就一半是安慰孩子,一半是调笑吴钧,眼里却满是期待,说道:
“这大过年的,来了连餐饭都不吃吗?妞妞,看来我们不能阻叔叔,叔叔这是要回家独自想婶婶去了”
吴钧少年心性,敢捡石头砸天,脸薄未必受得了一句异性的调笑,此时脸上一红,讪讪然不知该怎么应答。
大哥,你看我没用,这种事我可帮不上忙。
褚彦秋难得见大哥吃瘪,也忍不住笑得古里古怪。
这一幕,让大家觉得甚有生活气息,一时气氛大好。
话说初一崽,初二郎。
说的原是大年初一,是给男方长辈族亲拜年的日子。
不得不说,中华民族数千年来历经战乱而不散,生生不息,即便在五胡乱华那么黑暗的时代,依然有一股力量,让华夏民族形散神不散,最后在生死边缘起死回生,与这家国情怀不无关系。
而维系着家国情怀的,正是这些长幼有序的伦理关系,尊长爱幼,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构成了一个有温度的架构,在这个基础之上,华夏成了世界上唯一存在的古国,经久不息。
吴钧选择在年初一到李家拜年,李老爷子已是颇为感动。
此刻见吴钧一脸羞涩,便正儿八经给他解围道:
“你别理嫂子取笑,去吧,家里弟兄们可都等着你回去要给你拜年呢”
吴钧如获大赦,即刻开溜走人。
身后一众人等,皆会心一笑。
临走,贺寒云还和吴钧一再握手。
贺的手很凉,吴钧正好相反,大概正值少年热血,暖和而柔和。
世上绝大多数的好恶都是基于利益冲突,
如果抛开这一层关系,则基本人人相见皆有令人心喜的地方,
吴钧就是如此,毕竟少年心性,不太会记仇,更容易放下。
他不由笑道:
“贺帮主,您的手有点凉,要多穿衣服才好。”
吴钧握得紧了又紧。那一刻,这两个人,彼此都有点动情。
贺寒云想起世人评价孙权和周瑜的一句话:
“生子当如孙仲谋,丈夫该若周公瑾”
但冰冻三尺又岂是些许薪火可以烧透?
但也不要悲观,1927不久便来,井冈山,那才是火云满天的惊天大时代的开始,
吴钧的心里抑制不住对它的无限向往。
此时回家,兴许还能再给大家唱一段: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
你可别,大过年的,你少年怀春你自己偷偷怀去,他们需要的可是快乐:
过年郁闷,一年不顺。
不知道是不是吴贺见面起到一定的作用。
这个年双方都过得安稳。
就是警局稍微郁闷了一点:
上次去青盟验尸拖尸,大胡子小队长还得了四块大洋,那两个跑腿的也各得两块,这次同样事故,对方直接就把尸体拖过来了,放下走人,连话都没有撂下一句。
一想到是从那乌鸦满天飞的屋子里出来的杰作,难免手下没有轻重,或者,那些人活着就与人间有仇似的,每每都是惨不忍睹。
哎,这大过年的,局里本来没有几个人,白天晚上守着一具尸体,虽然放在停尸间,但总是从那里过来过去,难免有一些生生不息的故事在脑海里流转。你们以为容易吗?还动辄被人投诉,这个世道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