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跪下了。
“对不起!言大夫,是我没有把你交代我的事情做好。昨天信送来的时候,我正在抓药,客人催的急,我就把信随手放在账房屉子里了,后来我就忙忘了。今早起床的时候我想起来了,准备去拿的时候发现信不见了,我还以为天麻把信给您了。”
宋姒言沉吟半晌,没有发怒,也没有责难,低声道:“你先出去!把我阿哥喊进来。”
“好。”
宋珩言端着水果进来,笑意盈盈地看着宋姒言,“可是你知道我在给你切水果,所以叫我进来了?”
“阿哥,你看到信了?”
宋珩言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抱歉啊,从去年开始我就和乌水那边保持着联系。我不想再让你跟着我一起过躲躲藏藏的日子了,所以把我们的行踪告诉了宋督军,宋督军感念我两年前救过他的命,答应只要我不松口,他不会来打扰我们。”
宋珩言把水果盘放下,用叉子叉了一块水梨递给宋姒言。
他总是这样,似乎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样温润。
“姒言,为什么要跟阿哥说抱歉?”
“我知道阿哥一直很想念宋督军,是我自私没有顾及你的想法。阿哥,如果你想回去的话,我不会阻止”
“说什么胡话?我看你啊,是中毒把脑子也弄坏了。”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阿哥也没有同你说笑。姒言,我们兄妹俩从小关系就很亲近,离开督军府后,我们更是相依为命十二载。这些还不足以给你安全感吗?你为什么总怕阿哥会怪你?总担心阿哥会离开你呢?现在阿哥倒是怀疑你的脑子啊比阿哥伤得重。虽然现在阿哥还是想不通一些复杂的问题,但这封信的内容很简单,阿哥还是能理解的宋督军给你说了一门亲事,阿哥觉得还不错。”
“什么?”宋姒言错愕。
“自己瞧瞧!”宋珩言从口袋中掏出信件,递到床边。
宋姒言展开看了看,脸色越看越黑。
信件里的主要内容有两点,一是让宋姒言和宋珩言尽快回乌水,二是给宋姒言说亲。
“这宋督军还真把自己当成我阿爹了,想管我?那他这些年干什么去了?若不是两年前我救了他一命,他甚至一直在派人追杀我们。阿哥,这样的人给我说亲,你觉得可信吗?”宋姒言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又开始不住地咳嗽。
宋珩言拿她没有办法,舍不得过多苛责,又不忍放任她就这样下去。
只能多照看一些,更疼她一些。
“姒言,你认真考虑一下。楚北炽,平系军阀如今炙手可热的人物,年纪轻轻就接了父亲的事业,扛起了平系军阀的大旗,是个不错的良婿人选。你如果能嫁过去,就是督军夫人。姒言,你以后就不用再这么辛苦了。”
“谁稀罕他?”宋姒言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人一病倒怎么感觉泪腺便也变得发达了不少,一点小事就能伤情落泪,“我还以为宋督军真的变好了,我以为他隔三差五地送来家书催着我们回去,是真的想念他的一双儿女了,我以为他真的知道错了可是他心心念想的还是利用我。阿哥,你现在理不清这些利害关系,可是我知道啊!她想利用我和楚北炽的婚姻稳定自己和平系军阀的关系,他是要送我去和亲。凭什么啊?我们好不容易自己活了下来,我们好不容易越活越好了。这十二年,我们没有用过他一分钱,凭什么到现在我就得乖乖地去替他的事业铺路?阿哥,我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啊!?”
宋珩言叹了口气,抽出口袋里的手帕给她擦眼泪。
越擦越多。
宋珩言反是笑了起来,抱臂打量着宋姒言。
宋姒言吸了吸鼻子,骂道:“你笑什么?你真的不疼我了?呜呜呜你走!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回督军府去当少帅,你去吃香的喝辣的!呜呜呜”
“越说越没谱了啊”宋珩言索性去烧了一壶热水,和凉水兑了兑,试了试温度,正好,他去浴室取了宋珩言的毛巾,用温水浸湿,拧干,直接盖在了宋姒言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