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陷入了安静。
几分钟后,秦砚川忽然冷不丁地再次开口:“症状持续多久了?”
时漾半搭着的眼皮撩起来,啊?
秦砚川目视着前方的道路,泰然自若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梦游。”
果然,说出一句谎话,就要用无数谎话去圆。
时漾努力维持着镇定,状若思考,“嗯……也没有多久吧,也不是很经常,就几个月一次。”
秦砚川嗯了一声,熟练地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
车厢里再次陷入安静。
不知道想起什么,秦砚川握着方向盘的力道收紧了些,喉结上下滑动,神情晦暗,像是酝酿着什么。
时漾闭着眼睛,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并没有注意到身旁人的反常。
直到男人低磁的嗓音再次冷不防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你真的……”声音停顿片刻,接着道:“有裸睡的习惯?”
时漾:“……”
时漾羞涩地抬手挡住了脸,小声嗫嚅:“偶尔,也不是经常。”
说着,他又把脸扭到了另一边,只留给秦砚川一个扭捏做作的后脑勺,还翘着两撮头发。
“秦小叔,你太坏了,怎么突然问我这种问题呀,真是羞死人了!”
秦砚川:“……”
接下来的一段路程,秦砚川紧闭着嘴,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怕出车祸,一车两命。
时漾说完刚才那番话,也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手段和力气,从里到外像是被小妖精掏空,虚弱地靠在座椅里。
从穆宁的公寓到秦家,深夜不堵车也就十分钟的路程。
时间刚好走到凌晨十二点,黑色迈巴赫停在了别墅的地下车库里。
两人从车上下来,一前一后走进电梯。
时漾想摁二楼,结果手指还没碰到楼层按键,他的手腕就被秦砚川摁住了。
秦砚川腾出另一只手,摁了三楼。
电梯门缓缓合上,开始上行。
秦砚川看着时漾那双写满了茫然的小狗眼,主动解释:“不是喜欢跟别人睡吗,那今晚就陪我睡。”
瞧瞧这话说得,多有歧义啊,他刚才还跟好几个人睡呢。
时漾抠着手指,小声哔哔:“我要真睡了,你别又不乐意。”
声音虽然小,秦砚川还是听到了。
但无动于衷,权当没听见。
电梯到了三楼,时漾跟在秦砚川后面进了卧室,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睡了,他不介意。
老小子,你可别又被我占到便宜咯。
时漾非常利索地甩掉鞋子,爬上了床,再脱下外套随手放在了床头柜上,钻进被窝,只露出一个脑袋。
这被子还是新的,旧的被他发酒疯时抓出了洞,早上的时候披走了。
秦砚川站在床边,脱下身上的外套。
时漾才发现他里面穿的是居家服,看来出门的时候很匆忙。
“秦小叔,我真没想到,你这么迫不及待要和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