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将近十二点,时漾不情不愿地掀开被子下床,在秦砚川的注视下穿上外套,再穿鞋子。
“那我就先走了。”
穆宁挥挥手,“嗯嗯,明天见。”
时漾顶着鸡窝头,跟老实人一样揣着双手,慢吞吞地跟在秦砚川后面出去。
他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嘀咕着什么,听不清楚,总之不是什么好话。
秦砚川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落在后面的时漾,“怎么?要我抱着你走?”
“没有没有。”
时漾一边迈着小碎步追过去,一边小声哔哔:“不得了,我一个乡下养猪的,一顿比猪吃得还多的猪崽精,怎么敢劳烦秦先生啊。”
秦砚川有时候也真的想报警。
等时漾走到跟前,秦砚川立刻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牵着手大步往电梯那边走去。
另一边,秦夜阑靠着墙面,饶有兴致地目送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又似笑非笑地看向秦昼,“咱们也走?”
穆宁小声插了一句话:“秦昼哥,夜阑哥,你们也赶紧走吧。”
秦昼嗯了一声,不说什么虚的,立刻迈着两条大长腿追了出去。
“穆宁,不好意思,今晚让你受惊吓了。”
秦夜阑怅然若失地叹了一口气,拍手拍了拍穆宁的肩膀,安慰道:
“不过没事,以后这种情况还会常有的,你先提前适应适应,要不然就报警。”
穆宁:“……”
穆宁:“夜阑哥,你也走吧。”
秦夜阑潇洒地挥挥手,跟在秦昼后面出去了。
这一天天的,人生处处是舞台。
等秦昼追过去的时候,秦砚川和时漾已经进了电梯,显示屏的数字逐渐变小。
这里是十九楼,下一趟没有那么快。
秦昼沉默地站在电梯前等待着,楼道的灯光打在青年冷峻的侧脸上,在眼底投下一抹阴影。
秦夜阑双手抄兜,慢悠悠地走过来,与秦昼并肩站在一起。
“哥,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要是不积极主动,连屁都闻不到热乎的。”
秦昼余光里扫了秦夜阑一眼,又是一阵沉默,沉默过后,破天荒地问了一句:“怎么主动。”
“怎么主动啊……”秦夜阑沉吟片刻,随后偏过头去,意味深长道:“先婚后爱知道吧。”
秦昼像是听进去了,半晌才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从嘴里提出一句话:“没到年龄,结不了婚。”
电梯到了,秦夜阑率先走进去,无奈叹气,“我说的是订婚,不是有婚约么。”
秦昼跟着迈进电梯,这回没说话。
等兄弟俩到楼下的时候,秦砚川已经载着时漾离开了,还能远远地看到那辆逐渐驶远的黑色迈赫巴。
得,这回也赶不上热乎的。
深夜的车辆不多,街道上很安静。
时漾无精打采地坐在副驾驶里,脑袋往车窗那边歪去,困顿地打了个哈欠。
旁边开车的秦砚川扫过去一眼,“今天早上……”
时漾顿时双手合十,虔诚地朝着秦砚川拜了几下,“别提那件事啊,求求你。”
秦砚川张开的嘴又闭上,将接下来的话咽回喉咙里,继续开车。
时漾现在困,但是睡不着,生怕秦砚川再揪着早上的事情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