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迹心中生出些许慌乱,他后退半步,俊眉皱得更紧了。
“映月,你不是我的对手,回去吧。”
少年语气熟稔,仿佛在劝解自家不懂事的妹妹。
“为什么要回去?”
少女淡定拔剑:“来吧,打了再说。”
剑上红光微闪,少女握着鎏金剑柄,尾端镶嵌的红宝石衬得手纤细柔美,肤白胜雪。
“映月,不可胡闹。”
他攥紧手,喉结滚动:“你不过炼气,和我差了三阶,若是越阶挑战,定然会输。”
“提早认输并不丢脸,我怕我的剑气会伤了你。”
萧怀迹语气弱了许多。
他垂眸凝视着立在对面的少女,不知怎的,竟觉得她有些陌生。
她从前不是这样的。
从前,她很听话。
只要他不同意,她便不会做让自己为难的事情。
她那时很依赖自己。
在邬涧巷的日子里,她总是会捏着一根细长的桃木枝,偷偷跑来看他练剑。
他练一分,她学一分。
若是不懂,就会翻墙跳下来,缠着他问好几个时辰。
邬涧巷民风淳朴,村中的婆婆婶婶看到他们两小无猜的模样,常会打趣道:“月月这么喜欢阿迹,不如嫁给他做媳妇吧?”
“阿迹,我们映月这么乖巧,你长大后可要好好对人家。”
十几岁的少年,被打趣一下便会红透脸。
萧怀迹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那懵懂的女孩却会眨眨眼,迷茫地问:“什么是嫁?”
婆婆道:“嫁给阿迹,就能和阿迹在一起一辈子喽!”
“在一起一辈子?”
她喃喃出声,沉思很久,才点点头,认真道:“可以。”
“我想和阿迹,一辈子都在一起。”
黄昏时,红霞满天,少女笑容灿烂,眸底的光采,似是比霞光还热烈。
萧怀迹愣了许久。
邬映月抱剑而立,眼底掠过一丝不耐烦。
眼看着他眼中涌起怀念和留恋,邬映月有些反胃,她眸光微凛,素手一挥,红光乍现。
剑气破空而来,直点喉间。
锐利剑气划破少年的肌肤,一股带着酥麻的痛意袭来,萧怀迹终于缓过神。
“别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
少女一字一顿,眸底的厌恶不言而喻。
萧怀迹心口一痛,他张了张嘴,欲辩解什么,忽然感觉颈间有温热的潮意滑落而下。
萧怀迹错开她的目光,下意识往颈间一摸。
血红的液体在手中晕开,萧怀迹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对上她的视线。
“映月,你竟然忍心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