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忍心,不都伤了吗?
邬映月今日才发现,这玄云峰的人个个都爱说些废话。
她美眸微凛,长剑往前逼近一分,冷声道:“打,还是不打?”
萧怀迹攥紧手,喉结微微滚动:“你打不过我。”
邬映月忽然一笑:“那也得等打不过再说。”
她红唇翘起,姝丽面容舒展开来,宛若一株迎风绽放的红蔷薇。
萧怀迹有些出神。
他好像......从来都没见过她这般耀眼的模样。
如夏季的烈日,似冬季的红梅。
可无论是哪一种,都十分遥不可及。
怎么会遥不可及?
他和她一起长大,在这个偌大的苍衍宗中,只有他与她最相熟。
没人会比自己更了解她。
没人会比自己更懂她。
萧怀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心中的慌乱不消反增。
那种无法把握的感觉让他无所适从,他烦躁地拔出剑,索性不再退让。
她不就是想让自己出手吗?
只要让她尝到苦头,她便会自己认输。
“好。”
“既然你执意不走,那我就陪你。”
少年低喃出声,握剑的手腕一转,银光绽开,将少女震退数米!
擂台外,在旁边排队的弟子感受到强烈的灵力波动,纷纷看了过来。
“我的天,那不是那天的首胜师妹吗?”
“炼气碰上筑基,对比竟然那么惨烈。”
“天哪,邬师妹不会第一回合就出局吧?”
人群中爆开一阵嘘声。
负责登记的少年看着他们,忍不住反驳:“哪有那么简单?你们也太小看邬师妹了。”
“什么叫做我们小看,那天本来就是端木师姐放了她一马,否则以她的实力,怎么可能会赢?”
“端木师姐肯定是被她用定身符羞辱走的!这个邬师妹,手段真的不要太恶劣!”
“决赛禁用外带符篆,我看她等下怎么办。”
有人反驳,有人幸灾乐祸。
少年托着下巴,嘀咕道:“你们难道没发现,她几天就升到炼气圆满了吗?”
“这么可怕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输?”
“你说对吧,嘉致?”
少年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沉默的同伴,后者脊背一僵,沉吟一会,微微点头:“嗯。”
“邬师妹她……比我们想象中的厉害很多。”
“我就说嘛,肯定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少年得意开口。
他顿了顿,想和同伴继续讨论,谁知一转头,就看到少年手执紫竹羊毫,眸光定在某一处。
羊毫上的墨汁缓缓滴落,少年垂首,发现那写了一半的宣纸已经花了大片。
“松嘉致,你眼睛黏人家身上了啊!”
少年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下他的脑袋:“你个草痴!”
松嘉致任由他吐槽,等少年忿忿不平地发泄一通,他倏然勾起唇,回过神来。
“她没出局。”
少年一怔,有种错过了精彩的错觉。
回头一看,发现那台上的形势,已彻底扭转。
......
如萧怀迹所言,邬映月的剑招,确实有几分他的影子。
可让他难受的是,邬映月并不会主动出击。
她都是等。
等他出手,她再用他教过的方法一一拆解。
“映月,剑不是这么用的。”
剑招被拆了三十余次后,萧怀迹终于忍耐不下。
他握剑飞退两丈,看向邬映月的眸中生出几分不悦:“你太因循守旧。”
“这不行。”
“不行吗?”邬映月倒是玩的很起劲。
萧怀迹第一剑时,她躲闪不及,运力流转十个小周天,才勉强站稳脚步。
可来来回回打下这么多场,邬映月已经从举步维艰,变成了游刃有余。
“实战中,没有人会像你这么打。”
萧怀迹忍不住劝她。
“一味地退让,只会让进攻者不断压制你。”
“一旦压制到极点,你就再无翻身的可能。”
萧怀迹语重心长地教导她。
本以为能换来少女感激的笑容,却没想到她挑了下眉,无所谓道:“是吗?”
“不好意思啊,以前没人教我。”
没人教。
萧怀迹的心像是被细密的长针扎了一下。
他呼吸一窒,声音滞涩许多:“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少女眸光澄澈。
萧怀迹看着她,又想起了很多幼时的温情。
“我就在玄云峰,你若是有空,可以来寻我。”
“和以前一样,只要你问,我就会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