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唯朱祁钰那肆意,尽显坦荡的笑声肆虐,落于场中众人耳中。
一时之间场中群臣的脸色变幻莫测,显得格外精彩,气氛也在此刻,变的极为的诡异,不少人看向朱祁钰目光中,皆有异色流转。
将此情此景尽收于眼底的孙太后,可谓是被气的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说实话。
站在她的角度,在于谦那番言语后,她确确实实的想要将朱祁钰拉下入场,以此将朱祁钰脑袋上给扣上一顶逼宫篡位的帽子,但她真的做梦都没想到,其居然能够如此巧舌如簧。
明明想要那个位置,明明就是那个意思,却能够将话语给说的这般的冠冕堂皇,婉然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隐射暗喻她不就成了小人了吗?
不过此时此刻,她也是顾不了那么多了,甭管是小人也好,君子也罢。
于她而言,既然朱祁钰敢这般明目张胆的站出来,彼此之间的关系以及某些问题,也就无疑是摆到了台面上,亦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不管别人如何想,她绝对要乘此机会,彻底将其给钉死,不可能再留有给朱祁钰半分的活路。
想着,想着,孙太后眸子中狠厉杀意肆虐,怒声道:
“好好好.....”
“郕王,任你巧舌如簧也好,能言善辩也罢。”
“黑的终归是黑的,永远也不可能变成白的。”
“逼宫篡位,这等逆行,罪责你摘不掉,也逃不过......”
说着,孙太后半眯着的双眸猛然睁开,直勾勾的盯着愣在原地,陷入两难境地的禁军将士,下令道:
“混账!”
“你们都眼瞎耳聋了吗?”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眼下这两个逼宫篡位、居心叵测的逆贼给哀家拿下!”
此言出。
愣神的禁军将士,神情骤然一肃,眸子中闪过一抹为难和尴尬,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原本已然归鞘的大刀‘噌’的一声再次离鞘,正欲将于谦和朱祁钰两人给拿下。
“慢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沉寂的一干群臣中,身为先帝托孤辅政大臣,又为礼部尚书的胡濙,此时此刻面对这等乱局,也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哎......”
喝止了禁军将士的举动,他紧跟着一声长叹,缓缓抬起头目光投向站在高台上,双眸泛着冰冷杀意的孙太后,微微躬了躬身子,劝解道:
“太后,此事万万不可。”
此事非他站边谁,实乃以眼下动荡的时局而言,不管是于谦这个兵部侍郎也好,朱祁钰这个郕王也罢,于朝廷而言都是极为重要的存在。
倘若真的任由孙太后处置,将眼下的两人拿下诏狱,那么势必会导致本就动荡的时局,变的愈发的动荡不安起来,同时也是在给整个北京城为官者、将士、黎明百姓,都在传递一个极为危险的信号。
那就是已然面对这等危局,这等危险的情况了,朝中居然还在搞内斗、排除异己,都还不能够齐心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