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旅客请注意，前往希腊的QR895航班已开始办理登机手续......“广播响起。

人群骚动起来，大家收拾行李，排队办理登机。张建国跟着人流往前走，回头看见顾教授还在慢悠悠地收拾行李包。

“顾教授，快点啊！“

“不急。“顾教授微笑着，“反正都是要去的。“

舷窗外，晨光熹微。候机厅的玻璃幕墙倒映着一丝曙光，像一面巨大的镜子，映照着每个人的梦想与彷徨。

“QR895次航班，请您跟我来。“地勤人员看了看张建国的机票，露出一丝微笑，“您是商务舱。“

“商务舱?“张建国一愣。他记得移民公司买的是最便宜的票，怎么会是商务舱?

“是的，20A座位。“地勤小姐做了个“请“的手势。

张建国跟着她穿过长长的登机桥，一路上手心直冒汗。身后传来顾教授的声音：“张先生，运气不错啊!“

“我这......“张建国回头，看见顾教授也跟了上来，“您也是商务舱?“

“航空公司超售了经济舱，给几个人免费升舱。“顾教授解释道，“看来我们都撞大运了。“

走进机舱，张建国差点惊呼出声。宽大的真皮座椅排列整齐，每个位置都像个小包间，连躺下都没问题。他数了数，一排才4个座位！

刚坐定没多久，机舱里响起了优雅的广播声：

“Ladies alemen， wele aboard Qatar Airways flight QR895 to Doha. This is your chief purser speaking......“

紧接着是中文播报：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乘坐卡塔尔航空公司QR895航班前往多哈。我是本次航班的乘务长。我们的航班时长预计为8小时，预计在北京时间14点抵达多哈机场。我们的机组成员来自世界各地，将竭诚为您服务。祝您旅途愉快。“

张建国伸手插进上衣西装口袋，反复确认那本护照是否还在兜里，那本崭新的棕红色小本子里，希腊签证的印章格外醒目，里面寄托着他们全家的希望。

“先生，这是您的座位。“空姐微笑着指了指靠窗的位置。

张建国小心翼翼地坐下，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座位太大了，他这一米七的个子坐进去，就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Do you need a bla ?”空姐见张建国没有反应，改用中文问道：“毛毯，您需要毛毯吗？“

“Thank......Thank you......“张建国结结巴巴地说。

空姐递来一条毯子。“Would you like something to drink?“空姐又问。

“啊?“张建国一脸茫然。

“她问您要不要喝点什么。“顾教授在邻座说。

“哦哦!Water......water......“

空姐笑着递上一杯水和一条热毛巾。张建国手忙脚乱地接过来，不小心把水洒在了裤子上。

“没事没事。“空姐赶紧拿纸巾给他擦。张建国的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放轻松。“顾教授安慰他，“看样子你是第一次坐飞机吧？”

张建国点点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研究起座位前的显示屏，那上面居然有中文菜单!可以看电影、听音乐，还能实时查看飞行路线。

“哇，这么多电影!“他惊叹道。

“先生，这是菜单。“一位空姐又送来一张卡片，操着还不是十分熟练的中文，“一会儿用餐您想选择中餐还是西餐?“

张建国看着那张印着阿拉伯文和英文的菜单，一个字也认不出来。还好旁边有图片，他指着一张照片说：“This......this......“

“He wants this beef rice。“顾教授帮他翻译。

“牛肉饭？Very good choice。“空姐记下后离开了。

“顾教授，您可真厉害。“张建国由衷感叹，“这英语说得真溜。“

“还行吧。“打开舷窗的遮阳板，“主要是多用就熟练了。“

引擎的轰鸣声中，飞机缓缓滑出跑道。透过舷窗，张建国看见东方的天际露出一线霞光。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适合起飞，适合追逐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