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用礼不理会它的求饶，即使是当真有个漂亮女NPC在面前求饶，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会选择威逼，何况这只是个不知自己身死的骷髅？对付这种蠢人，无视它的态度，以武力直逼自己想要的答案才是最便利的方式。

灯光逼近骷髅的烂脸，微光之中，本已干枯的眼球似乎在融化，柴火一般的皮肤亦在光线中扭动，如同出水的蚂蝗，这骷髅连反抗也不敢，只是一昧地缩入角落，不断求饶：“求求你，不要这样，求求你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会给的，我会做你的奴隶的......”

江用礼眼见逼得差不多了便移开提灯，他才想开口，走廊已有了行动的声音，应当是“耳听”循着声音追来了。江用礼不动声色，将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骷髅不要作声，轻轻走到靠门的墙壁上，准备伏击。

这怪物推开门，眼眶周边有别于僵尸一般肤色的伤口依旧活跃，试图勾住任何可触及的物体。此前被撞脸时江用礼也不害怕，何况这时已做足了心理准备，他将提灯逼近怪物的丑脸，只见本来干燥的皮肤在被灯光触及的一瞬迅速膨胀，仿佛青春期萌生的痘痘，这一片膨胀肌肤迅速化脓，仿佛有无数游虫的黑褐流体循着脸庞流下。

这怪物好像是感觉到了灯光，大脸贴近江用礼，藏于空洞眼眶中的脓再度可见，自鼻与口的空隙中漏出的恶臭再度可闻，面对这在灯光下一片一片膨胀而又破裂的皮肤，江用礼只是屏住呼吸；这怪物对声音的感应并未灵敏至连浅浅的呼吸也能感应，它只是将脸一转，继续寻找声音的来源。

还挺恶心的。

江用礼将灯提起来照向远方，那骷髅已经站起来，整理不存在的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丝毫不见十几秒前它被江用礼威逼的无助模样。这骷髅完全不畏惧这个只是手臂便有它这样大的怪物，道：“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允许走进这里吗？”

会有奇迹吗，这怪物会听从骷髅的指令离开房间吗？还是一拳打爆骷髅？

江用礼冷眼相看，看着怪物扑倒这只有它手臂大小的骷髅，狂躁地撕开每一块骨头，他本来还想救这骷髅的，但仔细想想，他只有一瓶可自由使用的圣水，相对于声音而言，还是追踪气味的更有威胁，还是留下这瓶圣水吧。

——如果有可能，他还是希望把这些东西留到下次，最好传给自己的孙子辈。

这怪物应当觉得自己已经撕碎了声音的来源，转身向门外走去，活络了身躯以后，它的双臂更为肿胀，手指一般大小的青筋蠕动，仿佛吸血的长虫。江用礼依旧不动声色，看着它走出房间，听着脚步远去以后才走到骷髅的位置。

不管这骷髅知不知道，它确实受困于此地，所以即便是它被碾碎的现在，它也并未死去，一张面骨躺在地上，眼球皮已经被甩向其他地方，也许被余波撕碎。就算是这样的惨境，江用礼依旧能看出它的疑惑：

为什么这个仆人不听她的话？为什么她还没死？

江用礼拿起这块面骨，她的回忆水流一般注入思绪。

那是灯光摇曳的夜晚，温暖炉火边上，修女娴静端坐。她一面吃着苹果一面问道：“为什么大小姐会被关在房间里？”

“因为她是被选定的人，”矮小的老太太坐正，额顶的头发终于高过餐桌：“十二月生，一月诞，母亲在她出生以前就被她拿走性命，出生以后不会哭，只会笑，这就是异教徒想象里的人，她不能看见异教徒，不要让异教徒们看见她。”

“看见了会怎么样？”

“非常糟糕，非常糟糕！”

“还好有你们，还好大小姐皈依了教会。”她如是说道，把苹果核扔进火堆。

“是的，我们的信仰必定会洗涤她的不忠，圣母的光芒必然会驱逐异教徒的侵犯，”修女低垂着眉头微笑，亦是为那个女人感到高兴：“感恩她在迷途之中寻找到归宿，指引圣母的光辉降临此地，向万慈万福的救母献礼。”

【已完成支线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