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白神色中带着几分踟蹰,道:“主人......主人她知道我的心意......”
“知道是一回事,你若不言明,那便是另一番光景了。”沈嬷嬷却道:“老前辈告诉你,你若心悦一人,定要说明白让她知晓,否则猜来猜去哪儿出错了一步,便是另一段故事了。”
路小白心头一紧,道:“师父,小白下次见到主人,就跟她说我的心意。”
沈嬷嬷微微挑眉,问道:“怎么说?”
路小白两颊飞红,道:“就说,就说路小白心悦孟婉兮,想要娶她为妻!”
路轻轻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路小白,比划道:胆大包天,痴心妄想!痴人说梦!
“志气可嘉,只是时机未到。”沈嬷嬷却不赞同,道:“可她这些年遭逢这么多变故,刚从一段姻缘中挣脱出来,就要急着将她拉入下一段姻缘吗?”
沈嬷嬷循循善诱,继续道:“她听说你要娶她,会不会心生恐惧,会不会患得患失,会不会只想过好当下,不想急着托付自己的余生?”
路小白一怔,迷茫道:“那——”
沈嬷嬷又接着问他:“小白,你本是江湖子弟,名分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难道你们一夜春宵,就要绑定她的一生吗?”
她神色中带着难以言喻的落寞,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若兮儿不愿嫁你,不愿立刻给你承诺,你便不再倾心于她了吗?就要离开她吗?”
路小白毫不犹豫地道:“主人最重要!主人想要名分的时候,名分才重要。”
沈嬷嬷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打趣道:“小白,只怕想要名分的,是你吧?”
路小白被戳中了心事,一时语塞,想了想又道:“小白能守着主人,就够了。”
路轻轻狐疑地看着一问一答有来有回,终于忍不住拍了下路小白的肩,双手比划道:你和她,搞在一起了?
路小白脸上更热了,仰头望望天色,故作矜持又管不住扬起的唇角,含糊道:“......嗯啊!”
路轻轻立刻狠狠踹了他两脚,眼神骂的很脏,愤怒地比划道:你卑鄙无耻!趁人之危!叛徒!
三人分别不到半月,他们二人竟已如此亲密,关系一日千里,唯独自己成了唯一的外人,着实可恨!
路小白有点尴尬,拍拍身上的脚印,敷衍地解释道:“这怎么能是叛徒呢,我本来就是主人的人......唔,当狗也成。”
路轻轻更气了,双手比划得更快:趁人之危!叛徒!小人!
沈嬷嬷见状,不禁哑然失笑,道:“轻儿,你怎知是路小白一厢情愿,说不定她们二人是两情相悦呢?”
路轻轻指了指自己的双目,比划道:因为不瞎!
路小白不服气了,道:“我也长得还算过得去吧,你可以侮辱你弟弟的品格,但不能质疑主人的眼光!”
路轻轻又抬手敲了下他脑袋,见路小白因担心她伤势不敢躲避,干脆又狠狠踹了他一脚。
路小白觉得冤枉,道:“你不也和主人睡过吗?你还和我说,说主人抱起来香香软软的——哎呀,说话就说话,别打亲弟弟,你就一个弟弟!”
路轻轻只恨自己不能张嘴说话,愤怒十足地比划道:那能一样吗!
“好了,别闹了。”沈嬷嬷叹了口气,道:“咱们说点正事吧!兮儿暂避芷萝宫,不过是权宜之计,你们知道为何她非回芷萝宫不可吗?”
路小白一听“无相禅师”四字,立刻收敛神色,问道:“为何?”
上次见到这四个字,还是线人从慈宁宫废老大劲传出的丝绢,上面歪歪扭扭就这四字。
沈嬷嬷表情是极从未有过的凝重,道:“无相禅师回来了。”
“他和主人这些年的境遇,”路小白心头更加疑惑,道:“或者说,还有屏君姐姐的境遇,到底有何关系?”
“事以密成,言以泄败,不可泄露先机。”沈嬷嬷看向路小白的眼睛,认真道:我要你们先替我办一件事。”
二人当即站直了身子,路小白恭敬地回道:“请师父吩咐。”
“明日,张廷会来这里看轻儿,想办法拉他彻底入伙为你孟姨办事,越快越好。”沈嬷嬷语气却一点也不轻松,道:“鸿风很快就要去北疆了,许多事须得消息灵通,否则不能成事。他眼下管着水云阁,一定要水云阁为我们所用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