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德烈的指挥下，一百月民分为前队后队，包围了狼巢。

安德烈点燃引火物，浓烟灌进巢穴。

“前队，列阵预备。后队，弹丸预备。”安德烈命令道。

二十月民分为前后两列，间位站立，接过后队传递的石丸，将其填入投石索中间囊袋。

“前队，集中射击，目标洞口，距离十五米，射击预备。”

前队开始挥舞投石索，绳索呼啸，石丸随之加速。

十数只灰狼鱼贯而出。

“射，射。”

投石索二次加速，绳索的一端被月民们撒开，二十枚弹丸一并失去束缚，砸向狼群。

很难称得上铺天盖地，但说一个劈头盖脸是绰绰有余。

投石索由安德烈根据月民的臂长特制而成，长度较短，挥舞起来不易造成误伤，同时也使阵型相对紧凑。

虽然在林中有树木遮挡，但距离狼巢足够近，仍然形成了密集的射击落点，如此一来，不用太过追求精准，只需要覆盖目标区域就能取得战果。

四只灰狼被复数枚石丸命中，嗷嗷乱叫，还有三只被刮擦到，受到惊吓逃离了狼群。

狼群失去了近一半战力，开始溃逃。

“前队，原地不动，自由射击，三轮，三轮。后队，原地待命。”

断断续续，零星的弹丸落地。

月民们拙劣的射术使自由射击显得雷声大雨点小。

不过有声势便已足够，持续的打击将狼群士气压至低谷，最终让头狼彻底放弃组织反攻，夹着尾巴跑了。

“前队，原地休整。后队，打扫战场。”

保罗：啊？

保罗：这就完了。

安德烈：没完。

保罗被放出来，负责侦查狼群的去向，警戒四周。

安德烈继续手搓投石索。

短暂的休整。

保罗：有，东西来了。

安德烈很快明白保罗句子中间的那个停顿是为什么。

一只半人半鹿的生物在林下跳跃穿行，很快来到阵前。

狗耳，短吻，头颅近似于狼；上半人形，偏瘦，宽肩细腰，双臂修长；下半身四条鹿腿，矫健有力，浑身覆有浓密的棕色短毫。

它先看了看保罗，再对安德烈开口道：“向西五里，下一阶段开始。”

传完话又蹦蹦跳跳地返回原路。

保罗飘过来，眼睛还在盯着那只怪物离开的方向：“那是什么东西，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东西。”

安德烈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不对，这种结构不可能存在，它是鹿身，也就是说，它会反刍，可狼或人的内脏又怎么反刍。

是两套内脏同时存在，还是从两套内脏里拼凑而成。

还有，为什么是狼头，为什么不是鹿头或者人头，它吃什么，肯定不是草，肉吗，还是都吃。

没一个地方是对的，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安德烈抓着头发：“是人造的吗。可是这样的改造有什么意义。”

沉默片刻，安德烈继续语无伦次：“这根本不划算。

它没有优势，它没有不可被取代的地方。

还是不对，有能力做出这样改造的完全有能力做得更好。”

保罗看安德烈快魔怔了，大叫道：“喂，醒醒，以后有的是机会搞清楚。”

安德烈蜷膝坐在地上，双手抱住额头，花了一些时间才冷静下来。

克制住自己偏执的探求欲望，安德烈起身，拍拍屁股，叹了口气道：“出发吧。”

保罗依旧在前作哨兵。

保罗：你得抵抗那个原始的影响。

安德烈：问题不大。

保罗：为什么变得这么激动，那怪物只是奇怪而已吧。

安德烈：不只是奇怪，是太奇怪，简直诡异，它根本不符合任何动物结构学的逻辑，也根本没有考虑过改造成本，更是没有生态位可言。

保罗没文化，不懂。

安德烈：算了，不能再说，一想下去我就。

保罗：换个话题，你觉得下一阶段的测试是什么。

安德烈：所以我说我不喜欢这个游戏。

安德烈：你应该很快就能看到另一支月民聚落。

保罗：等等，我马上到位。

保罗：还真是。

保罗：对面很弱。

安德烈把先前负责领路的那个月民叫了过来，问：“你们赢了的话有什么奖励吗。”

“奖励？大人，这个词我们不懂。”那个月民没有听说过这个词。

“就是。”安德烈想了半天，举了个打猎的例子，“猎物就是打猎之后的奖励。”

“哦，我懂了。”月民使劲地点头，“有的有的，大人，活下去。”

安德烈以为自己没解释清楚，又找了半天的例子。

月民坚定地回答道：“是的，活下去就是奖励。”

安德烈懂了。

“回去吧。”安德烈打发了月民。

在心里将这件事告诉了保罗。

保罗：我有些动摇了。

安德烈：我没有。

保罗：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