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只需要伪造出他失足落水的假象就可以,为什么要做多余的事。
也正因为没有其他的处理对象,陷阱的动作才快,才能在短短三天之内交货。
我都算计好了的。”
韦德犹豫地说:“你选他作货物,难道不是因为他得罪过你吗。”
“小屁孩罢了,我早就不记得他骂我爹懦夫骂我妈农妇的事了。”
韦德脸一抽,心想:要不然报复的事还是算了吧,咱不是那小肚鸡肠的人。
两人又消磨了一些时间,韦德准备动身。
“等等,还有一件事。”安德烈叫住韦德。
“什么。”
“忍耐。”安德烈话刚说出口又立即摇头。
“不是忍耐,活着。”安德烈重复道,“活着。”
“不活着,我还能找死不成。”韦德同样开着稀烂的玩笑。
安德烈没笑也没嫌弃,只是说道:“可能一直以来都是我表现得更加冲动,但是我知道你有多想摧毁陷阱,只怕是比我还要急迫,否则你不会瞒着我,自己一个人去调查失踪者。”
“你把我的话都说了,让我说什么。”韦德的脸上挤出笑容。
安德烈继续陈述着:“哪怕是出现最坏的情况,只要我找到陷阱的幕后老板认个错服个软,送点钱送点把柄,也能把你保出来。
哪怕是再坏的情况,我去找哈维,也一定能解决。
不要硬扛,不要蛮干。
因为不是今天,兄弟,不是今天。
我们终有一天会完成复仇,但那一天不是今天。
只要我们活着,我们就能做到。
只有我们活着,我们才能做到。”
“嗨,又不是你上,你怕什么。”韦德还想用讥诮缓和气氛,见安德烈神色严肃,声音变得越来越小,“现在后悔也晚了。”
安德烈像是在向韦德解释又像是在对自己辩驳:“我不后悔,任何事都有风险,只要做事,就会有意外发生。
即使我们做到了最好,结果还是常常令人失望。
我从不畏惧这样的世界,因为我们有改正的机会。”
安德烈停顿道:“无论如何,保下一个改正的机会。”
“行了行了,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你不嫌恶心我还嫌恶心。”韦德向门外走去,嘴里不依不饶道,“确实是贵族,矫情。”
直到走出房间,韦德才低声回答:“知道了。”
安德烈看着韦德出门,许久,仍停在原地。
“这就是送人去‘死’的感觉吗。”安德烈喃喃自语道,“我果然不适合做领主,心不够狠。”
安德烈想拿起桌上的水杯,发现自己的手在轻颤。
握紧手,反复试了几次,还是无法控制。
“要是爷爷看见了,肯定笑话我还是个孩子。”安德烈叹息道,“如果是米兰,又会说什么呢。
大概是鼓励我们吧,说我们第一次就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
安德烈来到窗前,看着酒店外围的桉树林。
如果是她,她会说什么。
露西亚娜,再等等。
再等等,我们一定会为你报仇。韦德看见酒保提着一个被麻布套着头的人走出角落,不可遏止地生出怒火,他不禁想到,以前那些失踪的同学是否也是这样被人出卖,刚要发作,又记起了安德烈的叮嘱,只得在心中不断重复道。
我们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嘿,货带来了。”酒保压低声音招呼道。
韦德松开握紧的拳头,走上前去:“借个亮。”
酒保把套着麻袋的人推给韦德,取下腰间挂着的灯,拿出火柴点亮,举到了三人中间。
韦德扯下麻袋,“货物”的眼睛被突如其来的光线照得睁不开眼。
韦德抓住他的下巴,在提灯附近左掰一下右拧一下。是那熊孩子没错。
重新把麻袋套上,韦德开口索要道:“东西呢。”
酒保把灯交给韦德,将货物拉回去,往他的膝盖窝上一踹,货物前扑跪倒在地。
酒保从怀里摸出一份硬革袋,两手熟练地解开密封袋口的细麻绳,抽出里面的文件,右手递给韦德,左手接回提灯。
韦德用衣服擦了擦手上的汗,接过档案,在灯光下检查起来。
很快,韦德确定了,是真货,上面所记载的熊孩子履历与他们所知道的分毫不差,有些地方甚至要更加详细。
韦德掏出火漆蜡与印章,借着提灯将档案重新密封。“送到桉树海的七号骑士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