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陈述道：“且不说双塔自己就分为白塔和黑塔，就说各地巫师塔有国、州、市三级，每一级巫师塔的功能都不一样，利益当然也不一样。

再往仔细里算，郡城里的市级巫师塔要比普通市级巫师塔高半级。

而国与国之间有大小之别，国级巫师塔之间也就跟着有了高下之分。

这里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计，双塔是管不过来的。”

韦德沉默片刻，轻声道：“我知道学生资格是难得的机会，我也知道能交上钱反倒是一种幸运，但是，成为巫师的几率并不高，为这种事背上债，要是最后晋升失败，这辈子怎么办。”

安德烈揽住韦德的肩晃了晃：“你确实不像商人的儿子，哪有你这样善良的商人。”

“去去去。”韦德兴致索然。

安德烈安慰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能进巫师塔的都是优等生，即使晋升失败也是有利用价值的，那点钱不算多，充其量就是个招揽人才的由头，不会逼得人活不下去。

就算是其中混得最差的，像我们之前找的那个前巫塔学生，为了打探消息不也给了他很多钱吗。

年年都有新学生，他也每年都能捞一笔，就算有债也早还清了。”

韦德神色稍缓：“真的？”

安德烈搞怪道：“我骗你有钱拿吗。”

“那还行。”韦德松了口气。

两人继续绕着礼堂走了半圈，韦德开口问道：“路德，以前怎么不和我说这些。”

“没必要，不过是徒增烦恼。”

“可今天你说了。”

“我今天才发现原来晋升正式巫师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安德烈咧嘴道。

韦德脚下不由得一快，他想离安德烈远一点。

安德烈眉开眼笑：嘿，终于炫耀出来了。

虽然和哈维约定的是先做事后结账，但安德烈是十分有七分把握就敢开香槟的人，何况他自觉赢面九分。

在不确定晋升成功率有多大的时候，他不会把残酷的真相告诉自己的傻兄弟，傻一点挺好的，没烦恼。

现在自己有了把握，日后帮韦德晋升也是轻松，就不能让韦德再懵懵懂懂下去。

他对哈维说“盾牌不如盔甲”，既是谈判用的话术也是切实的真心话。

但相对于莉迪亚可以把幕僚当作盔甲，他和韦德两个没有巫师关系的学生，最好也是唯一的盔甲就是自己。

他必须帮助韦德尽快成熟起来。

想到这，安德烈笑容一滞，他突然发觉自己好像忘记了让哈维在推荐信上多照顾一下韦德。

好巧不巧，韦德也想起了这件事，正要咨询安德烈的建议：“路德，他们对借不起钱的平民是这样设计的，那像我们家这种有钱的平民该怎么办。”

安德烈拿食指勾了几下脸颊，心虚地敷衍道：“有钱的当然就只是交钱了，我们不是打听过吗，前面几届学生都是这样过来的，不会有问题。”

心中却是飞快地算计起来。

虽说韦德准备了足足八万，但是这种事谁说得准呢。

哈维即将被捕，他亲自主持谈话的目的可不完全是为了收钱。

这学生资格谁上谁下真不好说。

怎么办。安德烈冷汗直流：只能是让韦德在谈话的时候主动向哈维提起了。

考虑到哈维要利用自己，请他有意识地抬一把韦德不是问题。

麻烦的是，关于交易，哈维确实没有提过要保密，但这还需要明说吗，肯定不能随意泄露出去。

自己当然信任韦德，谁知道哈维是否认可。

资源还没拿到手，万万不能给哈维留下一个口风不紧的印象。

在不能对韦德透露具体细节的情况下，韦德该怎么提示哈维，自己又该怎么向韦德解释。

“韦德·霍夫曼。”此时校长偏偏叫到了韦德的名字，该他去谈话了。

犹豫片刻，安德烈快刀斩乱麻，对韦德嘱咐道：“你可以和佐官提一嘴，暗示你和我关系还不错。”

韦德心中诧异：兄弟你是巴不得我死还是怎么的，让我对一个佐官讲自己与一个贵族出身的走得近？又出于对安德烈的信任，最后迟疑地点头，进了办公室。

不到十分钟，韦德打开门走出来，脸上挂着隐藏不住的喜色，直到看见等在外面的安德烈，浑身一僵，眼神变得有些躲闪。

安德烈没理解韦德表现的变化，不放心地确定道：“还顺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