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才是最为离奇的地方,这荣公子……已然痴傻,整个人宛如提线木偶,不论谁跟他说话他都呆呆的,缄默不语,完全问不出任何线索。”
桑知眉头紧锁,若果真如此……此事着实棘手。
萧以成一个劲儿的吐苦水。
“祝家大爷老来得子,对这小儿子甚是珍爱,一听说孩子丢了,差点就把荣家的房顶掀了,放言说荣家蓄意报复,教唆孩子蓄意谋害他家孩子,事后假装痴傻,妄图逃脱罪责,天天上门来闹,要求我们务必严惩荣家公子,以命抵命。”
“此言传扬开来,荣家也是愤恨至极,本就因荣家姑娘遭他们退亲,连带影响了族中其他儿女的婚事,此次赴宴本已属退让之举,岂料自家孩子痴傻不说,更被祝家散布的无稽之谈玷污了名声,要求官府彻查,祝家登门致歉,还其清白。”
“两家人争执不休,衙门迫于压力,封城寻人,然而一无所获,祝小公子仿若凭空消失,最终衙门束手无策,便将此事推给了都察院。”
“那老混球见势不对,借伤回家修养,这两家人就盯上了我。”
萧以成一口气说完,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桑知正欲出言宽慰,忽被门外小厮打断。
“大人,他们又来了,在门口吵着呢。”萧以成无奈扶额。
又来了,又来了!成天跟来他这里点卯一样,两家人又各执一端,三言两语就能吵起来!
可就算他们把都察院的门槛踏破了,把他撕碎了,这祝小公子就能找到了吗?!
不仅得应付他们,还得找人,萧以成顿觉心力交瘁。
桑知见他愁眉不展,淡淡道:“我可以去看看,荣公子应当是失魂症,并不难解决。”
“太好了!”
萧以成激动的站起身,来回踱步两圈,连声道:“好好好!若荣公子能清醒,不仅能问出些许线索,这荣家人的压力也能小一些。”
说罢,萧以成连忙带着桑知走了出去。
远远的,两人便能听到门外骂声一片。
“你们荣家能安什么好心?谁知道他把我们家公子藏到哪里了?!我劝你们就别装傻了,早早把我们家小公子交出来,不然小公子有个好歹,他必须偿命!”祝家管事冷笑道。
“呸!”荣家一个婆子跳出来,一口啐在地上,指着他的鼻子骂起来,“满口喷粪的老货!”
“你空口白牙的就说我们藏了你家公子?无凭无据的事官府都没有定论,你还能越过大齐的律例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天下随了你们祝家的姓呢!”
“你、你、你!粗鄙不堪!”
祝家管事脸涨成猪肝色,被骂的说不出话。
“你什么你,明日带了脑子再来与人说话,就算再粗鄙我也知道,造谣诽谤是要被杖刑的!”
荣家的马婆子说起话口齿伶俐,中气十足,怼的祝家管事哑口无言。
昨日祝家仗着男性家丁多,跟他们动了手,荣家下人吃了亏,荣夫人连夜去庄子上挑了马婆子。
马婆子常年干粗活,一把好力气,宽厚的身形往前一站,祝家的管事和家丁顿时客气不少。
“安静!安静!这里是都察院,不是你们后院,要吵架回家吵去!”萧以成匆匆赶来,怒喝道。
有了桑知的话,他底气陡增,声音都大了几分。
“萧大人好。”众人瞧见萧以成,纷纷问好。
他们昨日动手,险些伤了萧大人,回去都被老爷夫人训斥过了,今日亦有所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