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哥,怎么最近不见掌柜的。”
赵无疾补了一觉,起身走出了房间。
正看到跑堂的在擦洗桌子。
说来好笑,明明客栈生意冷清得紧,可这洒扫却是一天都不曾落下的。
“你都是这客栈‘老板娘’了,还要干这种活吗?”
赵无疾无不调侃笑道。
“嘿嘿……”跑堂的摸了摸头发,脸上尽是滋润的神情:
“什么老板不老板的,都是给掌柜的……咳,这不是分内的事嘛。”
还是少年的他露出一种坚定的表情:
“娘子她最近在房里算账,只有晚上才出来逛一会,我大字不识,也该想着给她分忧才对。”
赵无疾让永慧看过,跑堂的不是邪祟,因此也是由衷为他感到高兴。
“那你接着分。”
带着杨有粟和小和尚,继续开始出门斩杀殃苗。
这城中的殃苗仿佛无穷无尽,斩不尽,杀不绝一样。
起初有人看到他光天化日大开杀戒,还惊声尖叫,嚷嚷着要叫捕快过来,或是吓得肝胆俱裂。
到了后来,他竟遇不到那些大呼小叫的百姓了。
“下一家……”赵无疾看了看门口,应该是一家大户。
单单从门户就能看出来,雕龙画栋,上书牌匾“邱府”,自然不可能是寻常百姓。
赵无疾轻轻叩动房门。
开门的是个管事,头上的白巾格外醒目,看到道士,一脸警惕。
“道长来化缘否?我这就让后厨备些素菜……”
“不,告知你主家的,说云霄道人前来拜会。”
他又顿了一下:“我与你们家小姐曾相识。”
“这……”
管事的一脸复杂,关上房门。
等了片刻,他再度开启门户:“道长,请进吧,我家主母请你到大堂一叙。”
府中摆设都挂上白布,府中人皆是身穿素缟,面带悲戚。
小和尚面色低沉,口中不停诵念佛经。
一路走到大堂,主位上端坐一妇人,孝服穿着,神情憔悴。
妇人大概年过天命,看着道士进来,起身行礼道:
“道长,我已听说,您与我家不孝女见过面,不知今番前来,是何用意?”
这话有些不客气,赵无疾当然也会不在意,当下说明来意:
“城中有妖邪作怪,化作常人模样,骗取身边之人信任之后加害,贫道此番前来……”
“……我当是什么。”
妇人闭眼叹息一声:“来人,取一贯钱来赠予道长,全当我邱家礼佛敬道之心意。”
赵无疾轻笑道:“夫人,莫非以为我是来骗钱的不成?”
“难道……不是吗?!”
她突地站起身,激动道:“你既然与我那不孝女见过面,想来是她的同伙吧!”
“那畜生,为了与那穷酸书生厮混!竟能想出如此骗人的法子!”
“她倒是潇洒了!却不曾想着她的父母!”
“我家夫君,日日思念她,以至于隐疾发作,丧于九泉!!”
“前些日子竟有脸回来!想来是被那负心的畜生给甩开了!一身腌臜!”
“若非念及母女亲情,我早就把她抓去喂狼了!”
道士一阵头疼,家庭伦理剧虽然精彩,但听着也挺窝火的。
邱小姐的母亲骂了几句,喉咙咳咳作响,一旁的下人立马端上一盏新茶。
正当她准备一饮而尽,道士的脸色突地一变。
踏步上前,一把夺过那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