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捕头!”
“啊?”站在一旁打哈欠的捕头李十全一愣。
“你带着你的手下,去城中客栈、酒馆、青楼,凡是能留宿的地方,仔细排查,看有没有可疑人等。”
“……我凭什么听你的?”他有些不耐,道士也就算了,一个野丫头也敢指挥他?
“我觉得你应该听。”道士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李大捕头只得带着一众手下各自散开调查。
“你就不怕他不干活?”永真有些奇怪。
“他不敢的。”赵无疾无所谓摆摆手:
“你接着说。”
杨有粟看了看正高的日头:
“杀人都要有一个理由。”
“或是仇杀,或是财杀,或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感觉,这个人……只是单纯的为了杀而杀。”
“就好像酒瘾一样,一天不喝就浑身难受。”
“咳……”
某个每天一壶酒的道士脸上有些挂不住:“所以呢?”
“他肯定还会再杀。”
“而且会选择最容易的时间,杀最容易的人。”
“就比如这个天不亮就开工的夜香郎。”
“下一个会是谁呢……”杨有粟眨了眨眼睛。
“更夫?!”三人异口同声道。
……
众人很快就找到了旬阳城的更夫老钱。
要说这更夫的差事,也确实不好干,旁人睡觉的时,要守着计时的油漏,到了时辰就要跑遍全城,敲锣打鼓。
这一跑就是一晚上。
日日如此,年年皆然。
好在月底便能拿上一贯的铜板,倒也算是高薪。
要说怎么不多雇几个更夫,轮班上工?
问就是省钱。
旬阳城到底只是个边陲小地方,比不得上京繁华,有个更夫就不错了。
到了老钱家中,众人说明了来意,更夫倒是也很配合,颤巍巍起身。
“施主,你这是……”
永真有些困惑看着他的迟缓动作。
“老病!无药医治……”
不只是行动,就连他的话语都有些磕磕绊绊。
“阿弥陀佛!”永慧叹息一声。
“老钱头,既然你不舒服,就让别的人替你干几天吧。”赵无疾看似好心随口道。
“不可!无人替……”
不对。
赵无疾盯着那中年更夫,心绪翻涌。
若说常年跑步的职业病,导致他腿脚不灵便倒也罢了。
可怎么连口齿都不清晰了?
初次在招来客栈住下那夜,他可是清楚记得,打更人嗓音洪亮,中气十足……
他悄悄拍了拍杨有粟,给了她一个眼神。
少女立马明了,悄然往后退了几步。
老钱头脚步虚浮从屋里走出,手里挂着打更的响锣和木槌。
“老钱头,给我吧。”赵无疾笑眯伸手去接。
“欸,欸……”
嘭!哗啦啦……
道士故意装作没接到,大锣怦然坠地,嗡嗡声不绝于耳。
“道长!你这……”永慧有些无语。
“无妨!我、我来……”
老钱头略显僵硬笑笑,弯腰就要捡起那铜锣。
道士带着笑容的脸色瞬间一变,谁也没想到的一脚踢过去!
莫说是这更夫,就连永真也扛不住他这一脚!
顿时,老钱头被猛地踢飞到墙上,口中鲜血喷涌,牙齿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