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道士,一个少女,一只大青驴。
这种奇葩的古怪组合,也只有赵无疾一行人了。
话说两人离开了招乌县地界。
一路东北行,走走停停。
杨有粟还好,在爹娘死后一路上吃了不少苦,现在赶路倒是还能受得了。
可赵无疾上辈子不说锦衣玉食,也勉强算是无忧无虑。
所有的远游都是一觉醒来就到了,哪里坐过驴车?
一开始骑驴还觉得新奇。
可没过几天,大腿内侧磨得稀烂,脚上尽是水泡,就连睡觉的时候都要龇牙咧嘴。
杨有粟没少光明正大嘲笑小道爷娇生惯养。
好在他身子骨硬的很,没半天伤口长好了,便也差不多习惯了。
身子适应了,可胃口适应不了。
路上一开始还好些,除了干粮还有些蔬果肉干。
可等这些易坏的食物吃完了,就只剩下好存放的干粮充饥了。
味道不说难吃,就是有些难以下咽,吃的手上起皮,嘴角起泡。
所以,每次赵无疾看到杨有粟认真咀嚼每一块干饼子的时候,心里都有些愧疚。
眼下看到有个小村子,赵无疾眼里放着光,比看到貂蝉西施都兴奋。
“驾!!”
驴子:“耶!”
你还真拿我当马使唤了?
无视了身下坐骑的抱怨,赵无疾驾车进了村子。
村子比之他最早见过的三牲村要大了不少,约莫有个百八十号人。
只是村里有些冷清。
“道爷,你不知道吗?”
杨有粟抿抿嘴,灵巧从驴车上翻身,爬到了赵无疾背后。
“耶!”驴子一翻白眼。
“怎么了?”
“今年收成前,好多州府都滴雨未下,地里粮食都旱死了……”
“粮食少也就算了,大陈还正在和邻国后夏打仗呢。”
“税从十五抽一,加到了八抽一,听说有的地方甚至有五抽一……”
“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灾民了。”
赵无疾稍稍向前坐了一点,尽量与她拉开距离:“可这个和村子安静有什么关系?”
“道爷,您真是……”杨有粟颇为无奈:“该说你不食人间烟火呢,还是没见过世面呢?”
“村里人吃饭都吃不饱了,哪还有心思出来乱逛啊。”
“当然是少动弹,没那么容易饿,自然就省粮了。”
“这样啊……”
一户微微开一条缝,从中探出一个脑袋,似乎在打量着村中路过的这两怪人。
“居士!”
赵无疾下了驴,道了一句“福生无量天尊”,问道:
“村里有什么方便住的地方吗?我看天色也不早了……”
许是看他们一个年轻道士,一个少年,没什么威胁,一个老者从门中走了出来:
“道长从何处来啊?”
“贫道从东土……咳咳,贫道云霄,从招乌县来,一路去投奔亲戚的。”
“哦……”
老者也行了个礼:“老夫姓李,是这李家村的村长,叫我李老头就好。”
“云霄道长大老远前来,一间空房自然是有的,且安心住下。”
赵无疾正要道谢,却突然感觉身后一道道目光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