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上山时的艰难，下山可就快的多了。

通常情况下，下山时由于重力的作用，马匹可以更自然地利用下坡的势能，因此下山的速度可能会比上山快。

但是，与之相应的是，也需要骑手更多的控制来确保安全。

因为速度过快可能会导致马匹失去控制，增加受伤的风险。

但燕子的步伐没有丝毫紊乱，无需罗德拉动缰绳，遇到急弯时它会自己减速，远远见到障碍物会提前做好避让的准备。

仿佛是一名经验丰富的骑手在操纵它一般。

罗德的双目中，淡淡的幽光在他瞳底涌动，无形的波动链接着他和燕子的精神视界。

如果说出色的骑手通过多年的训练，可以和坐骑配合默契。

那么此刻罗德就已经达到了与燕子心意相通的地步。

动物的心理世界没有人类那样复杂，简单纯粹的情感让罗德的沟通难度大幅度降低。

他有些体会到艾沃尔沟通希宁时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了。

那是一种生命形体的改变，就像是他的意识被转移到了不同形状的器皿之中，如水流一般转变自己的形体，适应全新的身躯。

究竟是燕子在奔跑，还是他自己在活动这副强健有力的身躯？

“这种感觉很奇妙吧？”

艾沃尔的声音平静了很多，也许是罗德蹩脚的劝说起了作用，也许是她自己想通了，此刻的她好像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西格德一直都不明白，比起宴会，为什么我会更喜欢一个人和希宁说话。”

她从罗德的背上离开，双手撑着马背，看向一望无垠的天空。

“有时我也会想，传说中众神化作动物时，是不是和我进入希宁的精神世界是同样的感觉呢？虽然这么说有些狂妄，在发现自己能够做到这一点时，我其实把自己和众神放在了同一个位置。”

这个动作罗德之前也做过，最后在马背的颠簸下不得不抱紧了艾沃尔。

但艾沃尔此刻却是稳稳地坐着，纵使燕子数次跨越障碍物，她也没有丝毫动摇。

比起罗德，她的骑术才是真正达到了人马合一的境界。

“每当我心情不好，我就会让希宁飞向天空。寒风凛冽，吹拂过它的身体，在这样的天空下，我和希宁的意识合而为一，看着地上渺小的自己，心里不知为什么就会平静很多。”

艾沃尔张开了双手，单凭双腿夹紧了马腹，她仰头望向天空，希宁正在她上方飞翔。

“但后来我就不经常这么做了。渡鸦的世界很简单，没有那么多的烦恼，一直以希宁的视角观察世界，就会想要远离痛苦的尘世。”

“这是逃避，罗德，这是一种逃避。”艾沃尔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语，她以先行者的身份向罗德传授自己的经验。

“和你说的一样，坚持自己的道路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需要足够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