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扶着腰坐起身,唤春芽来为她更衣。
低头看了看身上,不由叹息,自从同那厮圆房后,身上斑驳的痕迹就没消下去过。
幸好每日有各种补品和药膳吊着命,否则早香消玉殒了。
春芽边为她穿衣,边禀道:
“一大早,几位尚局奉御就跪咱们殿外了,说是要向您请罪。”
闻言,阮绵笑了笑,自她整顿尚食局,这些人就在观望权衡,如今,眼见顺王落了颓势,他们便主动来请罪了。
“且任他们跪着吧!”
她穿戴整齐,悠悠然用过膳后,才命人将他们带至偏殿。
几个奉御瞧见她都忙不迭地磕头:
“奴婢等不察,竟不知许多人早已不在手底下当差,这几日重新整理了花名册,请娘娘过目。
还有这几年那些人的例银和赏钱,现在如数交还,还请娘娘恕罪。”
绿茉和春芽上前将他们手里的花名册和银钱接过。
阮绵一一拿起花名册,粗粗翻了翻,每册上面都比之前少了许多人。
她不由勾唇道:“诸位真是雷厉风行,竟这么快就将错漏补全了,也罢,花名册一事......本宫不再追究。”
没有听到让他们起身的命令,一众人只得跪着,战战兢兢的竖着耳朵,直到听见最后一句,方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多谢娘娘恩典。”
“不过,之前呈上来的账目......”
“娘娘放心,奴婢等一定尽快将所有账目查对清楚。”
阮绵点头:“好,诸位皆是这宫里的体面人,本宫给你们这份体面,一月之内将你们经手的所有账目查算清楚。”
她没说若不查对清楚会怎样,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众人如获大赦,激动得双眼泛红,磕头如捣蒜:
“多谢娘娘开恩,多谢娘娘开恩.....”
阮绵又简单交代了几句,便摆手,让他们退下了。
见众人都离开,绿茉重新给阮绵续上一盏茶:
“娘娘,他们这些年欺上瞒下,贪墨无数,您真不打算追究了吗?”
阮绵笑道:“谁说我不追究了?先看他们一个月后交上来的账册再说吧,毕竟是宫里的老人儿,总要多给些机会。
若他们当真有心悔过,我收为已用也并非不可,若还敢做些阳奉阴违的勾当,到时我新账旧账一起算!
毕竟,即便真将这些人全部清除,安插上新人,也难保日久天长,新人不会生出轻忽贪婪之心,关键在于不能太过放任,疏于管控。”
这些人敢贪墨受贿,中饱私囊,既有他们本性贪婪的缘由,也有长期以来他们缺乏辖制的原因。
绿茉点点头,她家姑娘自幼理家,这种事最是拿手,她无需操心。
阮绵回主殿,拿起快完工的绣绷继续绣了起来。
她的女红是甄姑姑手把手教的,她虽极少刺绣,但绣技可与精湛的绣娘一较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