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多精灵的宴会仍在欢快地进行之时,负责为埃兰加冕的乌欧牟,在欣赏了阿瑞雅的舞蹈之后,就已经沿着水道提前返回了海渊的怀抱。
在加冕仪式上献祭的众多祭品与精灵们的情绪交织成的金色光球,此刻在乌欧牟手中轻盈旋转。
乌欧牟一时难以确定这光球的真正用途,他隐约感到这东西似乎能增强他的形体,但那些缠绕其上的复杂情绪波动总是让他犹豫不决。
在镜影湖中,大海对他的增益显得微弱,但如今回到自己最初创造海洋的深渊之底,乌欧牟感到几分自信。
乌欧牟谨慎地从中抽出一丝金光,吞服下去。
随即,一股复杂的情绪如潮水般涌现,其中三成是对埃兰加冕的喜悦,六成是对埃兰的敬畏,最后一成则是对乌欧牟这位维拉的畏惧与尊敬。
这些情绪在灵能的转化下,化为实质性的补益,充盈着乌欧牟自创世以来不断消耗的本源力量,令祂感到一种久违的舒适,仿佛一个长时间口渴的生灵终于尝到了甘甜的清水。
此外,乌欧牟还察觉到自己对力量的掌控力有所增强。
须知,维拉们几乎从不轻易出手,因为一旦战斗开始,他们很难控制力量的释放。
在维拉众神与米尔寇的首次交锋中,世界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灾难,他们精心构建的世界框架遭到了根本性的改变,也导致了远古时期巨灯纪元的结束。
不说远,就在不久前,为了守护精灵而发起的乌图诺姆之战中。
正是因为维拉对于自身力量掌控度的薄弱。
导致众神与米尔寇再次爆发的冲突,再次破坏了世界。
贝烈盖尔海变得更加辽阔和深邃,北方的海岸线支离破碎,从南至北出现了众多新的海湾。
乌图诺姆所在的极北之地更是沦为了一片荒芜的焦土,众神的力量在此地留下了永恒的印记,世界长久不得恢复。
战后的黑暗如同厚重的帷幕,遮蔽了群星,使得极北地区长期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不见一丝光明。
乌欧牟担心自己的感知有误,于是再次吸收了近半的金光以确认自己的感觉。
发现这个奇物真的能够加强维拉们对于自身力量的控制力之后,他立刻启程前往塔尼魁提尔,准备向曼威汇报这一事件。
在海面上,汹涌的海浪化作高大的楼船,横扫大海,所到之处,海中生灵无不敬畏地俯首。
乌欧牟感到欣慰,因为过去他最多只能召唤出一艘模糊不清的海船,而现在,他能够召唤出的船只精致无比。
短短数天的时间乌欧牟就抵达了维林诺,但是他却被跟随曼威的迈雅们不断阻拦着,直到曼威的掌旗官埃昂威挡在了他的身前,乌欧牟才爆发了怒火!
“都给我让开!”
试图阻挡他前进的迈雅们均被他推开,即便是在迈雅中以武力著称的埃昂威,也无法阻挡他。
主神的威严直接压倒了埃昂威的力量。
伊尔玛林的大门被急躁的乌欧牟猛然推开,眼前的场景让他未曾料到,大殿之中曼威正在审问米尔寇。
这本是寻常之事,但曼威的行为却令乌欧牟不断皱眉。
米尔寇不仅未以战败者的姿态匍匐,反而显得异常镇定,原本束缚他手脚的安盖诺尔锁链也被解下,随意地丢在一旁。
“你这肮脏的篡位者,怎敢在此现身?是谁解开了你的锁链?”乌欧牟每次见到米尔寇扭曲而黑暗的形象,都不禁感到厌恶。
在往昔的虚空之境,米尔寇也曾是荣耀无限的存在,如今却因自己的愤怒与贪婪而堕落至此,乌欧牟为他感到悲哀,但绝不会同情他,这一切都是米尔寇咎由自取。
面对乌欧牟的质问,米尔寇轻蔑地嗤笑两声,并未回答。
反倒是王座上的曼威开始解释:“乌欧牟,你无需如此愤怒,是我解开了他的锁链。”
曼威的声音总是温和而自由,“毕竟,米尔寇是我们的兄弟,即便他犯下大错,我们也不应如此羞辱他。我正好有些问题想要问他。”
曼威的解释让乌欧牟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道:“您怎能对这个可恶的叛徒如此宽容?”
“我们没有将他直接放逐回虚空,这已是最大的仁慈。您怎么能被他现在的表现所迷惑呢?!”乌欧牟情绪激动,声音如海啸般轰鸣。
而此时已经开始在塔尼魁提尔圣山脚下定居的凡雅精灵们疑惑地抬头望向山顶,心中暗自思忖:“圣山顶部怎么会有海浪声音呢?”
曼威只是轻轻苦笑两声,未直接回应乌欧牟的话语,而是转移话题问道:“你此次前来,是有何事需要我解决吗?”
乌欧牟从曼威的态度中察觉到他并不打算正面回答,而是有意避开话题。
只是他作为伊露维塔指定的世界统治者以及曼威最亲密的朋友,乌欧牟实在无法强迫曼威做出正面回应。
乌欧牟深知自己所效忠的君王和挚友的性情。
尽管曼威是位伟大的君王,他心地善良,富有同情心。
但要命的是,曼威无法理解邪恶的力量,即便这股力量源自他的兄弟。
因此,曼威对米尔寇总是表现出宽容,这也导致乌欧牟、托卡斯和欧洛米等维拉提出的彻底放逐米尔寇的建议始终未能获得通过。
尽管再次见到米尔寇让乌欧牟感到愤怒,但他明白现在不是追究米尔寇邪恶行径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