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睁开的黑眸带着锋锐的戾气,见到是她,才有所收敛,退成疑惑,只手撑着床板坐了起来,“昭昭。”
“我、我……”她瞬间不知道要站还是要坐了,“阿兄,我……对不住,我只是想坐在这,没想吵醒你……”
“无事。”他掀开被子,“我歇息够了,怎了?是祖母说要开饭了?”
她摇摇头,“是我想见你……”
贺遥知扁着唇,抬起手,有些心疼地摸上他眼底的乌青,眼尾湿湿,“阿兄,对不住……是昭昭任性……”
“与昭昭无关。”他将她的手按下握在手心。
她吸了吸鼻子,拉着被子盖在他身上,“阿兄快继续歇息,等到饭点,我再来唤你。”
她说着就要离开,被他又握住,“我不困了。”
好不容易找到她,想与她好好待在一块。
就算是困了倦了,也不想放手了。
贺遥知只好坐回到原位,半个月后的见面,好似将他们俩的距离推开了好些,面对许久不见的他,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些什么了。
说些什么才稳妥?
说些什么才不算越界?
到头来还是他先开的口,“路上可遇到什么危险了?”
在找她的每一日里,他无时无刻都在担忧她的安全问题。
她点点头,下一秒又摇摇头。
被她逗笑,“那是有还是没有?”
“也算不得什么危险。”她咂砸嘴,回想,“就是车夫技术不好,路过石路时,险些要把我和小荷从马车里头甩出去了。”
乡下肯定多石路,这也无法避免。
“那可有渴着饿着?”他问。
贺遥知连连摇头,手指对着手指碰了碰,“带了好些存下来的零花钱,非但没有饿着,还买了好些衣服饰品……”
倒是没有笨到这个地步。
贺景珩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胆子这般大,所幸没被骗了。”
“也有被骗。”她委屈,“我们住宿时,那店小二可坏,把房间的价格提了许多,又假装给我们打折扣,到头来还没有别人原价入住得划算。”
这还是她无意中听到隔壁谈话时才知道的。
亏她当时还对着那店小二连连感谢,结果人家是把她当冤大头。
亏了的只有她的压岁钱。
瞧她气呼呼的样子,贺景珩弯了弯唇,“钱乃身外之物,你安好无事,才是最重要的。”
她还是委屈,“哪有这么看人下菜的嘛,那些银两都够我买好些糕点了。”
店小二坏!
“小馋猫。”他蹭了蹭她的鼻尖,“等回程时,阿兄请你吃,嗯?”
“当真!?”
“嗯。犒劳犒劳在外漂泊了半个月的小流浪猫,想吃多少,都可以。”
“阿兄好!”她开心地冲他笑。
他眼底露着笑意。
既然觉得他好,那日后,就不要再离开他了……好好在他身边,会对她越来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