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书信就不算不告而别了。
可分明信中连她的去向都没有说清楚。
“知不知道爹娘很担心。”他紧盯着她双眸,声嗓沉重,“我也很担心。”
“我知道……”她自知理屈,声音小了下去,又硬着头皮说道,“可我只是想出来玩一玩……”
“没有这样的玩法。”他声音沙哑,“昭昭,想去哪儿都好,得告诉阿兄一声,不能这般任性。”她甚至连侍卫都没带,就带了一个毫无束缚之力的小荷。
要是真的遇到了危险,也不知道谁能保护好谁。
她不敢抬眼看他,只是揪着衣袖点点头,“嗯……对不住阿兄,让你们担心了,不会有下一次了……”
再多说两句怕是就要流泪。
贺景珩无声地叹了口气,将她放回到地面上,大掌蹭了蹭她的发顶,“没怪你。”
只是真的担心。
她眼睛热热的,觉得兄长对她好她也难受,对她不好她也难受,心里的矛盾快要把她纠结疯了。
目触到她渐渐湿润的睫毛,他怔了怔,心里反思到底是不是刚刚自己说的话太重了。
“昭昭……”
他圆场。
“确实好久没有来探望过祖母了,我们昭昭懂事乖巧,爹娘知道了会很高兴。”
唔……?阿兄在夸她吗?分明是她做错了事。
这会儿轮到她怔住,呆呆地抬起头来看他,“阿兄……”
“好了。”他摸摸她的脸颊,“没事就好了。”
不管之前的担心有多浓烈,现在看到她平安无事,就已经万事大吉了。
祖母知道他来了之后亦是高兴,跟贺遥知刚来的那天一样,把小时候他们爱吃的那些菜式又煮了一遍。
忙上忙下的,还不许他们帮忙。
贺遥知馋,动不动就往厨房里面钻,一会儿端着碗汤水喝,一会儿端着碗蛋羹吃,嘴巴就没有停下来过。
吃了个五分饱,才恍然已经许久没看到兄长的身影了,她放下碗筷去找,途中遇到了卫北。
“卫北——”她小跑过去,“阿兄呢?”
“小姐,将军刚刚歇下。”卫北回答。
休息了?阿兄好像没有午休的习惯来着,今天怎么这般反常?该不会是身子不舒服罢?她心里头泛起担忧。
卫北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解释道,“将军好几天没好好歇息了,路上最多只是浅浅休息半刻钟,因此这会儿比较乏累。”
贺遥知愣住。
阿兄一直在昼夜不停的寻找她的吗?
想来也是,不然,才短短十来天,阿兄就已经精准的知道了她的位置,定然是四处找四处问,然后策马奔腾的寻来。
不然哪能这般快。
心里划过浓浓的愧疚,她往小时他居住过的那个房间走去。
门没有禁闭,只是轻轻阖上,贺遥知蹑手蹑脚地推开,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屋内的光线比外头要暗上许多,里头的布局和以前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那些老旧的摆件或是架子已经被祖母清理走了,现在看起来有些空荡。
但又因为他的存在,这里有显得温暖了几分。
搬来了椅子,她坐在他床边的位置,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但他还是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