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多说,她走了进去,视线范围内没有人,她只好继续往里走,直到沐浴的方向稍稍传出来点声响。
这会儿沐浴?
她鼓起勇气,敲了敲门,“阿兄……”
闭目泡着冷水澡的人闻言僵了一瞬,黑眸睁开,随手扯了件里衫穿上。
吱呀一声,门被拉开,映入眼帘的是和他一样随手扯了件衣服穿上就跑来的姑娘,比他好一点,懂得披上氅衣。
“阿兄……”她咬了咬唇,将藏在身后的杯子递到他面前。
不用她说话,只一眼便能知道里面是什么。
眸孔收缩,他拉住她的手去看手腕,冰凉的手攥着她,贺遥知立马便猜出来他刚才是泡冻水。
不准她开窗吹冷风,他却在寒冬之时泡冷水。
她就知道,阿兄也难受。
她就知道,她来得对。
“贺遥知!”他紧盯着她的伤口,带着怒气喊她名字,“我说了我无事!谁叫你伤自己了!?”
她竟然敢动刀。
她害怕面对他的呵斥,但为了他的健康,也是迎难而上,态度坚决,“阿兄能做,为何我不能?”
阿兄为了她,她也是为了阿兄罢了。
“阿兄喝……”
“我不喝!”他推开她的手。
她精着呢,学他动刀,还学着他刚才哄她的话哄他,“不喝那就白白浪费了,喝完了昭昭要去处理伤口呀。”
贺遥知以为他会和她一样听话。
但他此时眼底一片猩红,在她靠近一步的同时推开她,“拿回去!”
他不可能喝,喝了就会有下次。
却没想到没控制住力度,加上她身体刚恢复个七八成,又受了伤流了血,一推就把她推倒到地面上。
“唔……”压到伤口,她难掩痛呼。
“昭昭!”他慌乱地去扶她,“昭昭,我……我……”
他不是故意的,可是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有什么脸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就是他亲手推的。
她扁着唇,眼圈红红的,小肩膀因轻轻的抽泣微微颤动,又将护住了的杯子递过去,“阿兄喝……”
杯沿因刚刚的跌撞而渗出了一抹红,好在有杯盖抵住,所以才没有撒出来。
他接过杯子,却没喝,只是放到了一边,继而将她用力抱入怀里。
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不要再做傻事了,别让自己再受伤。”
“昭昭听话。”
她固执地摇头,“阿兄会难受……”她试过那种难受了,不想让阿兄跟她一样。
“我自有法子。”他把手贴在她的脸颊上,“瞧,退热了,男子跟女子体质不同,我真无昭昭那般不适,不要犯傻。”
掌心确实不热了。
她抬手去摸他的脸,摸他的额头,也恢复了正常的体温。
这下乖巧了,点点头,“嗯,那阿兄也不要受伤。”他们都不要受伤。
“嗯。”他应。
“若是……”
她还忧心忡忡,他便知道她要说什么,“知晓了,若是实在不适,我会跟昭昭说的,不必担心。”